良心更痛，小组长在心底哀嚎，忍不住絮叨：“人事在招聘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你才刚成年，别想着这么快送死。初级的基因改造并没有那么昂贵，只要你愿意吃苦，多打点零工，再攒两年，你完全可以自己负担。”

客人愤愤然离开，姜谷瘫在地上，便只能目送他的背影。

一般来讲，像埃尼尔这样的，既没有注射过基因强化细胞，也没有对身体进行过机械改造的“原生人类”，是不会有正经工会招揽的。

高级的娼妓才需要思考，他卖的只有身体。明知道这点，姜谷还是给自己点了支烟。

谈价、喘息、几把射精的声音都从窗缝里钻进来，同样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小片，没被隔壁楼遮挡完全的天空。

“那就更不要来！别接受该死的基因改造，那是赌博！”

即使这行竞争激烈，但姜谷却从不预约，总是确认完一单再接下一单。他像个打工人，有在认真安排工作周期。

星子隐约可见，比其他租客多交的开窗费物超所值。遥望那片狭窄又深沉的天空，姜谷把浓烟吸进肺里，又薄薄吐出。

就维持着这种平躺的姿势，他表情淡淡，全身赤裸。满身爱痕，新旧交织，他只摸了摸胸口那道红痕。

将姜谷按在地上，又扇了姜谷几个巴掌后，他就说要走。

于是不再发问，他也沉默。

姜谷只是最低等的卖淫者，和几把套子没差，你不能指望他提供多高的情绪价值。

所以姜谷现在进入的系统，是可笑的、合法的临时工招聘网。

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活，双颊肿胀，姜谷伸出手，本想附赠了一个缠绵的吻，却被拒绝。

“虽然工会确实可以报销基因改造的70％手术费……”仅存的良心折磨着埃尼尔未来的小组长。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确认完这次爱扇耳光的客人的打款已到账，他便修改了自已的信息——【s区21星，求职中】。

坐在青少年对面，她双手抱胸，非常严肃，“但手术后的观察期一结束，你就会被派去13区，那里现在非常危险。你有看新闻吧？”

终于，有些人突破底线，比如21区的某个d级工会。一些人决定破格录取埃尼尔这个傻小子。

狭小的仓库对面也是仓库，里面住的估计也是婊子。

艾米。默念着这个名字，姜谷打开光脑。

沉默就是全部的回答。

夜幕降临，这片纸醉金迷的区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可浅蓝的荧光反射在姜谷蓝绿色的眸子里。燃烟烧到末尾，烫到手指，他在搜索框输入了【艾米】。

总之，13区已经守备不足到，甚至向远在21区的混日子佣兵们发送支援请求了。

阴湿黏腻的气味会从门缝里闯入，姜谷胸口闷痛。费力站起，把门关上，他复又倒回地板，腿脚发软。

抬起眼，埃尼尔局促地回望她，摇了摇头：“我，我不是因为基因改造报销才……”

一切都荒谬又合理，姜谷已经熟练到不用动脑子，都能做完这一套了。

白雾飘飘然升起，他看向窗外。

但奈何13区死的人太多了。

“埃尼尔，你想好了吗？”

工资涨幅离谱，应聘条件被不断放宽，人的底线被无限拉低。

不露眼睛，拇指与食指圈住舌头，食指侧边、靠近指甲的小痣非常色情，充满性暗示。懂的人自然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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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屁股轮休，哈。姜谷在心里笑了一下。

仿佛站得很远，客人的声音有些低：“喂，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卖淫在哪个时代都是非法的。

低着头，埃尼尔点了点头，乖顺得不像正值青春期。

正规军折损了两支小队，私营的雇佣兵死亡数目前更是没有准确统计。但那一定是可怕的数字。

看名字就知道是坐标，s星21区是个只比贫民窟好一点的红灯区，也是姜谷住的地方。

所以危机就是机遇。

坏消息：13区出现了虫族。

他不解，为什么这位客人怎么还有问题。

谢天谢地，问题很多的客人大概也想起来了这点。

由此而来的好消息：多家公会在紧急招人。

婊子关心嫖客是天下最离谱的事。

“砰”地一声，视野里便是发霉的墙角。姜谷百思不得其解。

惯性催促着姜谷接单，然后发出体检报告、询问癖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发痒，姜谷在虚空投屏的光脑上，突然蜷缩了一下手指。

更坏的消息：因此死了不少人。

源自于同行指教，那张照片是姜谷的自拍。

更可笑的是他在上面的个人简介：【s星21区，在职中】。

按人头收钱的工会比比皆是。他们可不在乎被送过去的佣兵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说话的人一离开，房间就会变得死寂。

敲了敲自己脑袋，铁皮发出脆响，不年轻的小组长语气烦躁，“也别想着血肉苦难机械飞升，这完全就是无底洞。”

履历一片空白，他的账号连id都是初始乱码，特殊的只有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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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的提示音响起，姜谷没有联系人，所以这声音只可能是有客户来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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