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风院的人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姬恂懒洋洋拨着腕上的琉璃珠串，语调没什么波动：“这个时辰，你应当在哪儿？”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句虎狼之词他有没有听到？

姬翊怕得浑身发抖，磕磕绊绊道：“回父亲，我、我就是……就是来看看召江。”

姬翊咬着牙，转身恭恭敬敬对楚召淮道：“得罪王妃了。”

姬翊挺直腰跪着，冷汗簌簌往下流，和方才耀武扬威的样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那岂不就是……

刚刚松了口气的姬翊立刻面如金纸，又害怕又委屈地行了一礼，含着泪退下了。

“爹。”

姬恂一个眼神姬翊就知道他的意思，冷汗都下来了，带着哭腔道：“是、是真的！我们前几个月约过，小年夜要去明湖上玩，梁、梁枋可以作证！”

礼。

胆战心惊的姬翊猛地松了口气。

姬翊不可置信抬头：“爹？！”

楚召淮身体僵硬，一寸寸侧过身去。

姬恂眼眸一眯。

姬恂似笑非笑看向楚召淮：“王妃，是这样吗？”

姬恂道：“回去吧，明日查你功课。”

璟王来多久了？

姬恂瞥他。

“是有这回事。”

完了。

楚召淮没吱声。

等着吧，这次小年夜肯定让这混帐狗东西吃不了兜着走！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着颤：“国、国子监前几日已放假，正月十五方开学。”

那轮椅笨重，声响应该不小，为何没听到声音？

姬翊：“……”

姬恂收回视线，淡淡道：“他已是璟王妃……”

楚召淮耳根通红，在姬恂面前头回尴尬压过恐惧，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为何在此处？”

楚召淮试探着去观察姬恂的神色，扫了一眼惊恐地发现姬恂竟然在笑。

廊下梅树盛放，姬恂不知何时来的，正端坐木轮椅上，锦袍单薄勾勒高大身形，他歪着脑袋含笑看来，脖颈处伤疤好似兵刃照映的寒光，无端带着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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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翊还以为姬恂要说“不应该出去抛头露面”，就听到他接着道：“……你不该不知礼数直呼其名。”

临走前小世子还暗暗瞪了楚召淮一眼。

楚召淮心跳都要停了。

他不知这约是真是假，可见那小世子已经吓到满眼是泪了，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点头。

爹？

楚召淮一噎。

楚召淮一愣，猛地打了个哆嗦。

姬恂想了想，的确该放年节假了。

楚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