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眼前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声音无力地发飘:“师姐,求你了,你把他怎么了。”话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头顶静了良久,我感觉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抬起:“吓成这样,你莫不是喜欢他?”我微微瞪大眼睛,就是不知道落在她眼中被解读成了什么,只听一声笑:“我若说我杀了他呢?”我定定看着她:“你杀了他,君先生不会放过你的。”“呵,你师父给你找的好下家,”师姐冷哼一声,松了手,“传言中的药圣,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可见她是知道君先生的,兴许也知道这一年我住在桃花林,还知道君先生在想着法儿为我解毒。真是细思恐极,掌门师父以为把我藏了严实,若是打一开始师姐便知道呢?好在听她的语气,君卿也许没死,君先生声名在外,师姐不是个傻的,方才约莫只是在吓唬我。我松了一口气,情绪略略平缓了些,学她嗤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解药,不是吗?”师姐顿了顿,手指摸到我耳边,捏了捏我的耳垂,凉凉道:“再这么阴阳怪气,拔舌头。”娘个蛋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为什么这么说?”我听她又笑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试探我?”我默默闭嘴不吭声。“花花长高了些,”她摸摸我的脑袋,叹息道,“可惜心眼儿也多了,告诉我,你是怕死,还是怕疼?”这个问题我回答得无比诚实:“怕疼。”“那就跟着我,跟着我,你就不会疼了。”她又摸了摸我的脸,动作轻柔,带着十二万分的怜惜,却让我生生打了个冷颤,这人真是个有病的。我深知今日在劫难逃,但又不放心君卿,可要带着他一块摆明是件不可能的事,于是很干脆地放弃了挣扎。“乖,”师姐拍拍我的脸,“走吧。”我见她黑扑扑一团影子向门口走去,便捏了捏腿站起来,感觉还有些虚软,但已可以勉强行走,鼻血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我伸手往前,小心地迈了一步。挪到门前,却还是被门槛绊了一下,伸着双手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却抓到另一只手,又被迅速反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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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滴嗒嗒地落下来,落在她的手上,她动也不动,语气不咸不淡地:“跑什么,看见我就这么怕么?”不怕才有鬼了!我胆战心惊地腹诽着,想抬手摸一摸鼻子,才发觉手在抖,不止手,全身都在发抖,连将将才平息的毒发也隐隐有了卷土重来的意思,前胸后背一阵痛痒,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原来我怕她怕到了如此地步。气氛正是死寂,蓦地,我忽然想起君卿,屋里动静这么大,师姐说话也没压着声,即便睡着了这会儿也该被惊醒才对,我心头一凉,几乎是语不成句,颤抖地问出声:“你把君卿……怎样了?”她似是看了我一会儿:“你说隔壁那个坐轮椅的废物?”我愣了一下,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手上都是我的血,抓上去一阵滑腻:“你把他怎么样了?”啪地一声,我的右脸挨了一个耳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过分而导致痛觉迟钝,我并没有感到太痛。“再对我大呼小叫,就拔了你的舌头。”师姐凉凉的呼吸洒在耳边。一想到君卿或许已遭了毒手,衣衫不整死在床上,与我当初何其相似,也就是死的环境比我好一点儿,想到如此我便两腿发虚,感觉再也站不住,身子软软滑下去,胸前揪着我衣襟的手却又紧了紧,末了干脆将我靠在她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