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三十年,扬州,今夜的雨下的十分异常,在这个时节本不该会有如此大的狂风骤雨,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隐隐能看到两个人影,身披斗笠挡雨,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在他们经过镇远镖局的大门前时,其中一人眉头一皱,伸手示意停下,说道:“你可有闻到什么怪味吗?”,另一人耸耸鼻子,闻了一下,说道:“好像确实有,闻着有点腥。”两人顺着气味,看向了镇远镖局的大门口,气味显然是从这镇远镖局中传出的,镖局的门口没有任何光亮,两人走上前去,发现事情有些异常,这镇远镖局乃名门大派,名震江南,可此时居然连镖局的大门都是虚掩着的,并且走的越近这股腥味便愈加浓烈,“这气味闻着,像是血腥气。”其中一人说道,两人壮着胆子,推开了虚掩着的镇远镖局的大门,院子中也是黑漆漆一片,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闪电,将院子中照的如同白昼,而镇远镖局中的景象让这两人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的连滚带爬从镇远镖局中跑了出来,他们在从镇远镖局中跑出来前看到的最后一眼,竟然是成堆的尸体,狂风骤雨都掩盖不住的冲天血气;扬州的雨愈下愈大了。
扬州府衙,扬州知府看着面前的一纸公文正在一筹莫展,镇远镖局满门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屠了个干干净净,消息一出恐怕是震惊武林,朝野震动,这事还就偏偏出在他扬州地界,这种案件早已超出了扬州府衙所能调查的权力极限,所以事情一出扬州知府当机立断,立刻封锁现场,具本上奏,在扬州的地界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扬州知府怕是难辞其咎,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朝廷能够迅速的调派人手来扬州主理案件尽快破案,他这个扬州知府的乌纱帽才算勉强保住了。
两天后,扬州府衙,一声尖亮的:“圣旨到。”一个身着绿色蟒袍的公公站在扬州府衙的正厅中,扬州知府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的快步走过去,跪在地上喊道:“臣,扬州知府范仁接旨。”那公公抬眼看了范仁一眼,随即打开手中捧着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扬州境内突发灭门惨案,责令刑狱司主理案件,扬州府衙协理,务必探明真相,捉拿凶手,钦此。”那公公将圣旨一合,用双手捧着,对着范仁说道:“范大人,接旨吧。”,范仁抬头将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说道:“臣,接旨。”接下圣旨,范仁起身,一脸恭敬地对着那位公公说道:“不知这次刑狱司来的,是哪位典狱使啊?”那公公看了范仁一眼,微笑道:“此次来的正是刑狱司的高阶典狱使—秦大人,秦无双。”范仁脸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说道:“原来是江湖人称叛道公子的秦无双大人,那不知秦大人何时能到达扬州?”公公淡然道:“两日后。”
日子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两日,这两日对于这样州知府来说,度日如年可是一点都不为过,他这是一心想着寄希望于这名被称作“叛道公子”的刑狱司高阶典狱使—秦无双能顺利堪破奇案,能保住他这官场职位,而此时他不知道的是在扬州醉仙楼内,“诶,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的镇远镖局灭门案,刑狱司好像是要插手。”“刑狱司在朝廷里主司刑狱,这么大的案子由刑狱司来探查这桩案子怕是再适合不过了。”“刑狱司,主司刑狱,监察武林,那是多大的权利,这镇远镖局灭门案,大掌柜和三掌柜全都死在镇远镖局,唯独那二掌柜不知所踪,依我看呀,这二掌柜怕不是就是凶手,这么显而易见的案子让刑狱司来调查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镇远镖局在江南地区极有威望,名声在外,这一夜之间满门被屠,这事情,怕是最近在江湖上谈论最多的事情了,在这扬州的醉仙楼中也是所有的客人都在七嘴八舌的相互讨论,而有一个人正坐在醉仙楼的角落中静静地听着,这人剑眉星目,面颊清瘦,鼻梁高耸,只是那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疤从左边下颌一直到颧骨下面,但这非但没有影响此人的面容,反倒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魅力,只是此人虽是面容俊朗,但却是好似是没有表情一般,喜怒哀乐从他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存在,就好像在这里坐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躯壳,这人面前两道小菜,一壶五琼浆,一遍静静地听着,一遍品着这扬州特有的美酒,等到这面前的酒菜吃的喝的差不多了,他在这醉仙楼中七嘴八舌听到的消息也差不多了,他一仰脖喝光杯中最后一点酒,放下酒杯,在桌上放下两枚大钱,招呼小二道:“小二,结账。”说罢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出醉仙楼,他一路也不做停留,径直来到了扬州府衙门前,眼看着就要往里走,门口的衙卫急忙拦住,大声喝道:“此乃府衙重地,你是何人…”起初这衙卫看到竟有人直闯府衙,自是怒不可遏,但待到这衙卫看清了这人的面相,也不知是不是这秦无双周身那肃杀的像是隆冬一样的气场太过令人心悸,这衙卫的声音竟是越来越小了,那人抬头,漠然的的看了那两个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的府衙一眼,从胸中掏出一块令牌往出一丢,说道:“告诉你们家大人,刑狱司高阶典狱使秦无双奉命前来查案。”
扬州府衙正厅,范仁拿着令牌急匆匆的就往外边走,把府中的衙役也吓了一跳,心说:“这大人是干什么去?竟然这般着急。”范仁一路急匆匆的走到府衙外边,看到了正在门口等候的秦无双,抱拳作揖,躬身上前,说道:“哎呀秦大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下官这些衙役们有眼无珠竟然敢挡了秦大人的路,秦大人快快里边请。”到了府衙正厅坐定,范仁又说道:“吩咐下去,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给秦大人接风洗尘。”秦无双一抬手说道:“范大人,这些有的没的先不急,在下已经在醉仙楼中吃过了,此次在下前来扬州是奉命调查镇远镖局灭门惨案的,在下这一路上也听到过不少有关此案的传言,对于这桩案件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不知范大人不知这桩案件还有没有一些其他的细节可以与我说说呢?”范仁略微沉吟了一下,看向秦远说道:“是是是,秦大人教训的是,这桩案件确实有许多蹊跷之处,先是这镇远镖局原有三个当家的,但是这次事件中却只发现了大掌柜和三掌柜的尸体,这二掌柜却是下落不明,并且镇远镖局中所有财物,镖银一点没少。”听到这个,秦无双也道:“嗯,我来的时候也略有耳闻,坊间传言这二掌柜便是此次事件的真凶,但是我认为此事有蹊跷,先不说这二掌柜是否有动机,就算有动机,这镇远镖局二掌柜我听闻武功平平,为人忠厚,能在一夜之间杀光镇远镖局所有高手并且不留痕迹,这必定是个绝顶高手,凭他的武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并且镖银、财物一样没少,证明了此人并非为财而来,手段如此残忍,镇远镖局可是有过什么仇人吗?”范仁略加思索道:“下官也曾猜想,此桩案件是镇远镖局有仇人来寻仇,但是一番探查过后,镇远镖局确实是没有什么太过显赫的仇人。”秦无双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说道:“如若不是寻仇,财物也一样没少,那么,镇远镖局最近可由接受过什么货吗?”范仁吃了一惊,随即向一名衙役喊道:“把镇远镖局最近的记录拿来给秦大人过目。”片刻之后,秦无双拿着镇远镖局细细翻看,却在一批镖银上看出了点蹊跷,对着范仁说道:“范大人,你方才说镇远镖局的财物和镖银一样没少对吗?”范仁答道:“对,镇远镖局的镖银是可以与这份记录对的上数的。”秦无双冷笑一声,道:“哼,看来,这镇远镖局灭门的惨案便是和这批镖银有关系了。”范仁吃惊道:“秦大人言下之意是,这批镖银有问题?”“这镖银虽然数目上是对的,但是这批镖银在记录上四个月前镇远镖局就压送过这批镖银,但是压送过去却原封不动的又压回来了,恐怕是押送镖银是假,这镖银中藏了东西才是真的,而镇远镖局灭门,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范大人,在下想去案发现场看一看。”范仁急忙答道:“当然可以,秦大人请随我来。”
扬州镇远镖局内,秦无双看着这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成堆的尸体,对范仁说道:“范大人,不知镇远镖局大当家的尸体在哪里,我想看一眼。”此时距离案发时已有段时日,尸体已然开始腐烂,但是还算可以看清,秦无双查看了镇远镖局大掌柜的尸体,对着范仁说道:“范大人,这现场我已看过,这些遗体还烦请扬州府衙代为安葬吧。”“这个请秦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办妥。“范仁恭敬地回答道;看过了遗体之后,秦无双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嘀咕:“这镇远镖局大掌柜,虽说算不上绝顶高手,但这武功绝不算差,但是就这个尸体来看,这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在一瞬间被至于死地,不光是大掌柜,这满地的尸体几乎是死于同一种手法,被一瞬击杀,这镇远镖局中究竟有什么?能够吸引一个绝顶高手不惜灭镇远镖局满门也要拿到的东西呢?”
镇远镖局府库,秦无双看着一个个的镖银箱,这些镖银箱都是封好的密不透风,箱口用火锡封住,箱口上如果有动过手脚,哪怕是把封这个箱子的师傅找来也没办法封的完好如初,但是一圈看下去,每个箱子上的火锡都完好无损,“不应该啊”秦无双心中暗道,“难道说…”心下想着,秦无双开始掂量每一个箱子的重量,突然他手上一轻,秦无双皱了一下眉,看着这个箱子,他把这个箱子猛地翻了过去,果然,这个箱子的底部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就是这个了,把他打开。”秦无双说道,两个衙役上前用刀撬开了这个箱子,打开以后上面一层与其他箱子无异都是银两,秦无双往箱子两边的沿儿上往下一扣,果然这是个隔层,下面上下两边包着木头,只空出了和箱子底部的那个洞一般大小的一个长方形的余地,看样子是被凶手从箱子底部开洞直接拿走了,“看样子是个盒子,不过盒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呢?”秦无双自言自语道,接着秦无双转头看向范仁,说道:“范大人,这镇远镖局惨案是何人发现的?”“是镇远镖局的两个马夫,当时正准备去喂马。”范仁答道,秦无双转头合上镖银箱,说道:“提审此二人。”
扬州府衙公堂之上,范仁,秦无双坐定,两个衙役带着当天夜里发现惨案的那两个马夫上了堂,秦无双扫了二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是你们报的案?”那两人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颤抖的说道:“是…是,正是小的二人报的案。”“那我且问你们,你二人当晚到镇远镖局是干什么去的?”秦无双冷声问道,“小…小的…小的是去…去喂马的。”为首的一人答道,秦无双漠然的看着他们,又说道:“哦?三更半夜喂马?这镇远镖局的习惯倒是奇特。”“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镇远镖局喂马的习惯一向…一向都是晚上喂的。”“嗯,那你们镇远镖局这镖银是何人所托,要送往何处啊?”那马夫颤抖着看了秦无双一眼,说道:“这个,这个小人属实不知啊,小人只知道托镖之人是大掌柜的一个老友,这个人来托镖的时候全身上下用黑袍包的严严实实,除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到。”秦无双头一抬,追问道:“那这人的眼睛有何不同之处吗?这批镖银又要运往何处?”“此人,此人的眼睛感觉是有些旧疾,看东西总喜欢眯一下。”那车夫回答道,“这批镖银就是这个人托付,要交往,飞衡山,天…天剑门。”
“这可有意思了,这天剑门创立至今已然有百年的历史了,说是天下武林正道魁首也不为过,此番镇远镖局先是假意将镖银运往天剑门,再从天剑门拉回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个人又是谁?运往天剑门?眼睛好似有旧疾?莫不是…”秦无双此时脑中正在飞速的思考着刚刚在公堂之上那两个马夫的所提供的线索,但是不知为何秦无双总觉得这两个马夫有些说不出的蹊跷,先不说当时发现案发现场的时候都已经是三更天子午时分了,就算是古话说:马无夜草不肥,那也不能子午时去喂马吧,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镇远镖局有什么特殊的养马技巧就是需要子午时来喂马,为什么镇远镖局灭门连条狗都没剩下,却偏偏就剩下了这两个马夫那么两个大活人,现场来看,这个凶手自是有手眼通天之能不必说,此等人物真的可以大意到忽略了两个有可能看到线索的活口?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居然能让秦无双感受到了一丁点的杀气。
民间传言:“大虫吃人吃的多了一眼便能看出来和其他畜生不一样的地方,那是一种打心底里让人觉得绝望和打颤的一种气场。”同理,当一个人杀人杀得多了,也会产生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气息,这便是所谓的—杀气,这两人在公堂上被吓得浑身抖似筛糠,面如土色,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对他们的身份怀疑过半分,可能也仅仅是觉得惊吓过度,反应有些过大,但是,只有秦无双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不止马夫这么简单,能让秦无双感受到一丝杀气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死人而被吓成那个样子呢?倒也不是说他们这个状态是装出来的,而他们之所以被吓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在公堂之上正襟危坐的秦无双,那庞大无比的杀气了吧。
念及此处,秦无双心神一动,起身推门,径直走向府衙后庭,找到范仁,一个作揖,说道:“范大人。”,范仁一见是秦无双来了,立马起身作揖回礼说道:“秦大人,不知找下官所谓何事啊?”“在下是来和范大人告辞的,此次案件已然牵连到天剑门,并且那两个马夫的口供疑点重重,这个案件在下会修书一封上报刑狱司,这已然不是范大人和扬州府衙的能力范畴之内了,此案刑狱司之后会全权接手,劳烦范大人将此案的卷宗和口供以及一应文书上呈刑狱司。”这范仁一听这麻烦事不用他管了,烫手山芋扔给刑狱司了,当下喜笑颜开,满口答应:“这个一定,这个一定,这种案件交给刑狱司一定能够手到擒来。”
拜别了扬州知府,秦无双踏上了前往天剑门的旅程,但是,秦无双这一路却是慢的出奇,秦无双当然不是个傻子,此间疑点重重他却因为两个马夫的一面之词就千山万水的跑一趟天剑门?秦无双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几乎全扬州的人都知道刑狱司的高阶典狱使来扬州查案了,那两个马夫又有蹊跷,如果那两个马夫不知情真正的凶手是谁,那就是有人唆使他们这么干的,镇远镖局威名显赫,一夜之间被灭满门,这其中扬州城内一定有暗中相助的势力存在,敌暗我明,形式实属不利,他这一波将计就计,假意前往天剑门,为保万无一失,一路上少不了监视跟踪,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继而令扬州城内的势力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秦无双出城后还没走几里地,秦无双便发觉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只是令秦无双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的隐匿功夫之高竟差点连他都瞒过了,若不是心中料定一定会有人来暗中监视,特别留意,秦无双还真的就被瞒过去了,要知道秦无双是刑狱司的高阶典狱使,千里追凶,文治武功不说登峰造极,也属当世一流,而这两人的隐匿功夫竟然连秦无双都差点中招,让秦无双心中愕然;但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秦无双先是一改刚出扬州时那慢吞吞的速度,聚气凝神,脚下生风,只见秦无双腾空而起,脚下一蹬便向前快速飞去,这便是刑狱司独门轻功—凭虚纵,这凭虚纵这门功夫是为刑狱司的典狱使赶路追凶之用,一旦施展起来动如脱兔,迅疾无比,那两人一看心说不好,也迅速跟了上去,秦无双微微的向后瞟了一眼,冷哼一声:“这两个倒算探子里的好手了,只可惜是惹错了人。”
一路电光火石,两个探子紧紧地跟着秦无双,突然只见秦无双身影一晃,纵身飞入一片密林,稍有迟疑,那两个探子便也跟着飞了进去,只是一入密林立马便不见了秦无双的身影,那两个探子登时便明白了自己已然漏了行踪,“哥,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探子看向另一个较高一点的探子说道,“现在咱们跟丢了,怎么办?”“嘁,这叛道公子秦无双的轻功当真了得,竟让他给走脱了,没办法了,咱们既然已经漏了行踪为今之计也只能是暂且回去禀报姑奶奶,让她老人家从长计议吧。”两人相视一眼,脚下一点便回身往回返,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阴影处,闪动着一个人影一直跟在他们不远的地方,“那现在,轮到我了,就麻烦你们带我回去见见你们口中的姑奶奶,是何方神圣吧。”
那阴影中的人正是秦无双,他在一进密林便直冲而上,躲在了一棵茂密的树上,夜晚的密林伸手不见五指,又有茂密的树枝阻挡,这探子哥俩没看到秦无双也实属无奈,但是这对秦无双却并不是什么问题,这秦无双无父无母,自小便在刑狱司长大,身世成谜却天生一副夜视眼,晚上看东西却是比白天还要来的清楚,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倒是谁也没法解释;话回正题,这秦无双一路跟着这探子哥俩竟然是一路飞回了扬州城内的天香招,这天香招是扬州城内第一风雅场所,举世闻名的风月之地,与京城的红拂阁,汴梁的倾城苑并承普天之下三大风月场,这秦无双直道是行诡谲之事,必是掩人耳目,愈发隐秘便越好,却是没成想这扬州城内的“势力”竟是大摇大摆的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身后的秦无双眼看着那探子哥俩从后门进了天香招内,秦无双身影一闪,便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而眼前的天香招依旧灯火辉煌。
天香招内,最上层的一间房里,那探子哥俩正单膝跪在一个帘子前,帘子里有个人影若隐若现,看起来像是个姑娘,帘子前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男人面如冠玉,星目剑眉,看起来极为儒雅,女人一席黑衣,黑纱遮面看不清面貌如何,再看这探子哥俩,跪在帘子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你们两个…跟丢了?你们知道任务没有完成是什么下场吧?”帘子里的人影缓缓地说道,声音听起来俨然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姑…姑奶奶,小人们知错了,小人们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请姑奶奶绕小人们一命,饶小人一名。”那两人跪下来头磕的就如同捣蒜一样,一边磕一边求饶,看来这帘子里的便是他们口中的“姑奶奶”了;“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龙,赐他们豹胎易筋丸。”帘子里的“姑奶奶”开口说道,听闻此言,那两人已是被吓得面如土色了,头磕的更厉害了,一边磕一边说道:“求姑奶奶饶小人一名,小人保证下次不会再失手了。”看起来这“豹胎易经丸”厉害至极,能把一个大男人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但是这名叫“青龙”的男子并没有听他们的求饶,径直走到俩人面前手腕一翻便将两颗褐色的药丸弹进了他们的嘴里,俩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药丸弹得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算是止住;那帘子里的“姑奶奶”眼见他们吃下了“豹胎易经丸”,缓缓地说道:“这次就先饶了你们,你们体内的豹胎易经丸若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无人可解,发作起来浑身上下奇痒无比,不到两个时辰就会爆体而亡,你们下次若还是失手,这解药你们可就别想要了,滚吧!”那探子两兄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出了房间,青龙上前将房门关上,开口问道:“姑奶奶,这次没想到竟然连刑狱司都插手了,这回来的这个典狱使江湖人称叛道公子,是刑狱司四公子之一,此番魑魅兄弟失手,怕是已经潜回这扬州城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要不要您先转移到其他地方,暂避一下锋芒。”“不,无妨,要保证“星宿劫”能安全的送回圣教,我继续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青龙刚想说什么,突然身形一震,一甩头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房梁处的那片阴影处,“青龙,怎么了?”帘子里显然也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声音略带了一些紧张的问道,青龙眼角有些微微的抽动,对着房梁处的那片阴影冷冷的说道:“不知来的是哪位高人?您在这房梁上想必也听得够久了吧,何不下来一见,也好让我们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啊!”
青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死死地盯着房梁上的阴影处,只听咔哒一声,从房梁的阴影处飘然落下一个人,一席黑色飞鱼服,星目剑眉,面容清瘦,一道刀疤从左边下颌骨直砍到颧骨下面,来人正是叛道公子—秦无双。
书接上文,秦无双偷偷地隐匿在天香招的房顶之上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姑奶奶”口中的“星宿劫”,其实,当秦无双听到“星宿劫”的时候也是不免心中惊骇,这“星宿劫”乃是当今世上举世闻名的一把神兵利刃,魔教历代相传的绝世妖刀,号称魔教的镇派之宝,传闻说,数百年前天降神铁,降临之时风云变色,地动山摇,落处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生物不近,后当世锻刀名家--凌云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带回凌家锻刀厅,倾毕生功力,将这块天降神铁锻造成型,但凡火终究是凡火,尽管凌云志倾尽毕生所学,十年如一日但在最后关头,依旧没能令刀身趋于最完美的状态,那天,凌家锻刀厅上空天象奇特,一道妖异的紫色光芒直冲天际,那天天地之间异象频出,动天地,泣鬼神,也是从那天开始,再没有人见过当时的凌家家主--凌云志,在过了几个月凌家每十年举办一次的扬刀大会上,出现了一把令整个武林都为之震颤的一柄绝世宝刀。
但是,这柄宝刀却并不简单,起先是它的第一任主人莫名惨死,人们都没有过多的猜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惨死,失踪,发疯,好像这柄稀世神兵如同生来便带着诅咒,持有这柄刀的人竟是没有一个幸免,慢慢的妖刀之名响彻了整个武林,再然后,这柄妖刀便落在了魔教手中,成为了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而这柄妖刀便是这“星宿劫”。
话回正题,秦无双自打听到“星宿劫”边对下面的这三人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尤其是那名名叫青龙的男子,大概就是魔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而那名黑衣女子,黑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但能够和青龙并肩而立,只怕是地位也不低,这魔教四大护教法王武功高深莫测,在此处若是与他们发生冲突纵然是秦无双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秦无双当下正想着,青龙倒是先一步开口了:“不知阁下何人,躲在我们天香招的房顶又是想干什么?但看阁下的这一身打扮,莫不是飞鱼蟒袍?阁下莫非是朝廷的人?”这飞鱼服本是刑狱司典狱使外出查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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