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还早,酒吧没什麽客人,不过牠仍x1引了不少目光。我看牠也早就习惯了,一点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阿瑞恍然,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我很不高兴,就想到牧人在仓库里放了一些被称为「酒」的桶子,每次牧人都喝得很开心、很满足,却不和我们分享,我决定要找机会溜进去喝喝看。
在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之後,我忍不住咩了一声,但是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所以我又咩了几声。听起来好像平时牧人学我们叫时发出的声音啊!我感觉很新奇,准备回去和我的羊大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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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把我们看得太紧了,我只好趁放羊的时候,请另一只羊大哥掩护我,好让我溜走。
於是我总算喝到了所谓的「酒」,好怪、好难喝,老板,我第一次喝的时候真的是这样觉得。青草好吃多了,我嚼着嚼着都舍不得吞。
怎麽少一只羊!海莉,我的阿瑞呢?
到这里时我很好奇牠还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还记不记得「生为人」期间发生的事,如果全不知道了,牠该怎麽回到牠的羊群呢?
看牠这样我真难过,虽然我一直静静听着,但希望牠感受到我很重视发生在牠身上的事。
「老板,你说可不可悲?这算不算一个悲剧故事?」阿瑞像人一样叹着气,真的非常人x化。「我本来觉得当人挺好,结果发现我再怎麽样也不会变成真正的人,吃草都觉得难吃了。」
老天,我竟然听见我的牧人这样喊!我竟然听得懂他在说什麽!
我的牧人是个很ai羊群的好牧人,他格外关注我们,一切羊不能吃的东西他绝不让我们碰、任何可能让我们遭遇危险的地方,他也绝不让我们去。
能在这里和牠相遇实在奇妙,在今晚过後,我相信牠不会回来这里了,这里将是我和牠的最後一次见面。
「谢谢。」於是我开口,和牠说了第一句话。
牠疑惑地看着我,小耳朵动了动。
我向阿瑞要了牠身上的一撮毛,重新做一杯白se俄罗斯。不过这次我不加鲜n油、也不加豆浆,我把那撮羊毛放了进去搅拌。
我把全新的调酒摆到牠面前。「别把自己的毛喝下去了。」
後来我开始模仿好牧人说话,模仿他做事,奇异的是我真的可以做到,就好像我是披着羊皮的人一样。
「老板,我是来说故事的。」绵羊先生又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回味。接着带着一点忧愁,用嘶哑的嗓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老板,今天真是??谢??咩,咩咩!」牠还想向我道谢,不过话没说完,牠却说不出话了。
本来啊,我们时机到了就会被剃毛,但是我最讨厌剃毛了,很丑,老板你明白吗?很丑,丑极了!大概就像??就像你们人不穿衣服、全身毛都剃光光一样,噢!我忘了你们就喜欢这样,我的牧人有个弟弟,总是和另一个人脱光光在草地上跳重复的舞、唱重复的歌,我就会看见好牧人拿着杖挥杆,大骂着把他们赶走,说他们不检点——本来我是听不懂人话的,不过现在我能明白。
「我好想变回普通的羊,然後去找我的羊大哥、去吃好吃的青草,每天悠闲的散步、安心的睡觉。」阿瑞喝了一口酒,桌上的白se俄罗斯只剩下一半。
「来我的酒馆说故事,我就送一杯调酒或餐点,记得吗?这是招待你的。」我说。
话对我来说实在是极高的评价,我很高兴有人这麽认为。
看吧,人知道脱光光不检点,但是为什麽也让我们脱光光呢?
牠不吃r制品就是因为还把自己当成一只羊吧?我想。
但是我的好牧人,门德凯勒十分害怕我,觉得我中邪了,从此把我赶出羊群。令我更害怕的是,我再也听不懂羊大哥说的话了,我只能听见牠一直咩。
我本来是一只普通的绵羊,和世界上所有绵羊一样,只会咩咩叫,整天等待牧人放羊的时间出去吃草,还需要跟紧牧人,小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