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啊！”

周围骤然陷入黑暗的死寂。

“一个蛋而已，晚上卖不掉也是浪费，你这么瘦，天天光吃白面怎么行。”

巷子和街道都变得陌生。

“正好面烫。”季凡灵往外走，拿起墙边竖着的直柄伞，“伞我拿走了。”

车消失了，小星星消失了，连她丢下的伞都消失了。

也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雨点愈来愈密，风刮得玻璃门来回作响，一场暴雨来势汹汹。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在雨中抹了把脸，迷茫地抬头看了看。

……

“害，小男孩儿不怕淋雨，又这么近……”雨声越来越大，江姨的推拒也变得迟疑，“你是客人，这多不好意思……”

明明也才六点，周围却反常得黑，像是深夜，只听得四周一片震耳欲聋的雨声，转眼间被雨水淹没的马路变得光影斑驳。

季凡灵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气。

季凡灵一直走到巷口，才看到马路对面的小星星。

季凡灵看着门外，站起身：“小星星没带伞，我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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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两道雪白的车前灯猛地甩过来。

“小心”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季凡灵奋力扑上去，把小星星推了出去。

季凡灵撑着伞走进雨中，沉重的雨点劈里啪啦打在伞面上。

“是不是要下雨了？”江姨忧心忡忡，“天气预报没说啊。”

疾驰的轿车，尖锐的鸣笛，失控的方向，打滑的车轮，放大的瞳孔。

真他妈邪门。

季凡灵抄起筷子拨了一下面，抬头道：“江姨，你又给我加蛋了。我给的是素面的钱。”

男孩艰难地用身体护着菜，被暴雨淋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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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响声，伞沿微微上移，男人无意中朝这边瞥了一眼。

天色昏暗，暴雨如注。

巷口的马路边，停着一辆漆黑的轿车，车边站着一个人。

她一个人，突兀地立在空旷的斑马线上。

那人身高腿长，一身深色西装，气质清贵冷漠，撑着一把骨架挺括的黑色大伞，像是在吊唁。

附近的菜市场买。

悼念

正好是绿灯，小星星迎着雨跑来，大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车头衝破雨幕，笔直地朝向男孩瘦小的身躯。

季凡灵的面端上来的时候，天空中刚好滚过几声闷雷。

马路空旷，积水倒映着铁灰色的钢筋水泥，红绿灯在雨幕里单调地由红变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