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你这晦气玩意，拜菩萨都去不了霉，害得老子天天输钱。”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哭喊。

明月高悬，我终于回到幽王府，鞋子早跑丢了，脚底血淋淋的，有些痛，好在我脚底板茧子厚，看着恐怖，实际上只破了点皮。

“好你个贱老鼠！又来偷东西！”他怒吼着，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狠狠掼在地上。

他是妖怪，醒来第一件事是把我咬晕，拐到山里，我实在没法相信他的“报恩。”

“图怀德。”他冷冷吐出这三个字，顿了顿，补充到：“被你救的那条蛇。”

“我要干什么？我要嗷！”他怪叫着扑过来，我吓得三魂失了七魄，呜啊大叫：“啊——救命啊！”

都跑这么远了，那个妖怪应该找不到我了吧。

他凝视我的脸，露出几分嫌弃的样子，不过很快平复，缓缓开口：

一股无法言喻的委屈和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恐惧和麻木。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

亲眼见到妖术，我瞪大眼睛，心底生出一股后怕，想要逃走的想法格外强烈。

推开木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外面白茫茫一片，远处是熟悉的山林轮廓。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朝幽王府跑。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床，胡乱穿上鞋子，踉踉跄跄地朝门口冲去。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有人，只有风的喧嚣和动物的呜咽。

“孟惠织。”我老实回答。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似乎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雪，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图怀德“啧”了一声：“你在这等着。”说完原地消失不见。

也许是运气不好，也许是注定，我刚拿起包子，就被一个折回来的粗壮伙夫发现了。

他负手而立，脸上没什么表情，金色眸子毫无感情的扫过我和地上的人，眼中带着一种来自上位者的、蔑视的压迫感。

他看着我，金色眼眸里含着某些复杂的情绪。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丢下一个纸包：“吃。”

我吓得脸色煞白，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对我又踢又踹，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蜷缩身体护住肚子，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蛇蛇……你、你要干什么，我皮糙肉厚不好吃。”我紧紧缩成一团抱头，不敢看他。

雪地难行，我的体力又未完全恢复，跑得跌跌撞撞，我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茫茫雪地和被风吹动的枯枝。

我抬起脸，望向屋外。

“手脚不干净的丑东西，让你偷！让你偷！老子打死你！”

这是一个长得过于妖异的男人，金发金眸，鬼魅异常，容貌俊美得不似真人，一双眼好似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本尊是修炼了五百九十九年的蛇妖，只要渡过这一劫就能化龙，你救了我，于我有恩，我必须报完恩情才算彻底过这场劫，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不管是给你金银财宝，保你从此荣华富贵，还是去掉你脸上的胎记，让你变美，我都可以做到。”

可恶的妖怪，害我挨饿，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这里很暖和，温暖能驱散身体的寒意，却无法安抚我内心的惶恐。

他没有吃我，反而把我逼到角落，露出一口尖尖的牙齿，大肆嘲笑我刚才的丑态。

我推开小屋门，蜷缩在木板床上，用拼起来的旧衣服蒙住头，闭上眼睛瑟瑟发抖。

他没有回答我，反问道：“你叫什么？”

饭点，他们因为各自的工作离开，时机已到，我鼓起胆子垫脚进入厨房，打开锅盖，抹到俩热热乎乎，柔软的东西。

“啊——”

第二天，我是饿醒的，昨天我被蛇妖拐到山上，衣服没送回去，自然没拿到工钱买食物，这份工作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去厨房的路很长，好在我早就摸清楚了路线，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来到后厨，藏在灶台后面，等到里面的人给主子送饭，我就可以趁缝隙去偷点剩菜剩饭。

为了裹腹，我只能去厨房偷东西。

“我说了，要报恩，在你没提出要求之前，因果未了，我自然要跟着你。喂……你？”

“啧，真没用。”

不远处的月亮门下，静静地站着一个人，身穿玄衣，金发金眸。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我玩，于是试探着问：“蛇大仙，你要不吃我，我能走吗？”

我搞不清楚状况，他是踢我激动到晕过去？

是他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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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打量周围的环境，咽了口唾沫说：“我肚子有点饿，没力气想愿望……”

“你是谁？我在哪里？”我咽了口口水，害怕得往后缩。

蛇……蛇妖？！

明明是冬日，他散发着比冰雪更甚的寒意。

“你怎么来了？”我捏紧兔肉小声地问，眼眶越来越红。

“看什么看，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然后说愿望。”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打开纸包，是一只烤兔子，表皮焦香，洒满了香辛料。

不会是人肉人骨吧，我脑子里冒出可怕的想法，但纸包传出来的香味还是让我伸出罪恶之手。

我心里一阵激动，嘴里不停分泌口水。

毕竟我已经习惯了。

我心里有恐惧、有屈辱、有茫然，还有一丝被人维护后的安心感觉。

是包子！

“哈哈哈哈，看你这胆小的样子。”

落在我身上的疼痛突然消失，踢我的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