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想也不想就扔了卡片,男人口里的称赞让他犯恶心。
“那个男的现在住哪?”顾谢沉重新坐了回去,一边夹着鸡蛋一边抬头扫视几人问道。
当那根木色的实心棒球棍打在女人膝盖侧时,“啪”的一声,浑身酒气的老女人哀嚎着被迫跪下。
小左点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拉着何来女就往外面走。
毕竟,他是男性,出生就比女性低下。
随后也起身走出饭店。
穿着廉价西装打着条纹领带的男人,低着头被拥挤的人群包围住。
柳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4:53。抬头时他看向那个坐在店里吃泡面的女人,眼里流露出羡慕。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厨房,小左就已经拿着一支蓝色牙刷出来,递到她面前。
然后睁开眼睛吐了一口白色烟雾,一脸轻松道:“小左你送她们回去,我自己打车走。”
顾谢沉眼睁睁看着李尹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那个男人在上车之前还惊恐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催促着司机开往机场。
不过他怎么解释自己有天天洗澡,手也是干净的。但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
至少每个星期六,他可以喝上一杯男性特供摩卡。
“你们男人天生就是脏的!”
柳玉目光呆滞的看着斑马线的对面,他今天是出来面试一份客服工作的。
何来女一走,顾谢沉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掩饰的阴沉。
她已经陪阿沉喝了近一箱啤酒了,喝到要扶阿沉去厕所吐。
何来女已经涨红了老脸,他一个男人在这里真是格格不入。
不过惨的是,当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家公司时,前台告诉他:面试时间改了,你来晚了。
更别说那两个一直安静当透明人的姐妹俩了。
“面试!”他都差点忘记了!
顾谢沉面无表情推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顾谢沉结束了如同嚼蜡的进食,熟练地拆开包装叼上一根,将脑袋侧到小左面前,带着不明笑意盯着她。
因为她话音刚落,那男人就慌张地跑了。
“小左,你送我爸回去。”顾谢沉看了眼众人,对没喝酒的小左说道。
把牙刷放厨房,也真是奇怪。
小左从来不是一个会冒险的人,她只做有把握的事。
一直到18点,柳玉都没有找到一份工作。
柳玉快速转头看了看周围,他得到的只是嘲笑、看热闹的目光。
柳玉之前听高中同学提过黑工,都是些不正经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一点好感。
小左跟众人都无异议,结账之后很快一个个出门上了面包车。
顾谢沉不是没见过胆小的男性,但还是有些错愕。
顾谢沉酒量并不好,此刻抱着小左家的马桶呕吐着。
就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小左的笑声传来:“我在我家,我当然睡床了,顾姐。”
顾谢沉猛地推了一下桌子,咬紧牙关双手撑在桌面上,黑色的发丝遮掩住那凶狠的目光。她在狱中已经见惯了血,那种地方最喜欢群殴,以大欺小。刚去那一天晚上,几个狱友围着她打,她则不顾其他人,突发大力死死抓着那个头目拖向厕所。
“接着吃饭。”顾谢沉微笑着说道,伸出手去夹一块排骨。
“你还有我这个姐妹呢,顾姐……”小左突然蹲下用双手搂住顾谢沉的腰部,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背上感受着那温度,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你害我跟丢了人。”她原本有机会抓到李尹的,但是这份机会被面前这个怯怯的男人挡住了。
但是就在他灰心丧气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走过来问他:“嘿,我留意你很久了,你跟我以前一样找不到工作!这位弟弟,考虑一下打黑工吗?打黑工是个人就行,不管多大年纪不管男女,没有门槛。”
着啤酒瓶跟阿夏碰杯。
看着便利店门口贴的纸上写着:12点之后谢绝男性入店。
第二天,醉酒的顾谢沉在沙发醒来,而小左在厨房做煎蛋三明治。
小左家。
她松开了手,不再站在男人对面咄咄逼人,而是走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您好,我人就在这附近,您有空面试吗?”
小左站在她身后,一边劝着一边将手慢慢放在顾谢沉的肩膀上。见阿沉没打掉她的手,她咧开嘴笑了。
“只能回家了。”虽然回家会挨打,但大晚上在外面,会有更可怕的事情。
顾谢沉目睹着那面包车发动,开走。
“顾姐,我姐姐的公司招人,你去试试看怎么样?我觉得很适合你。”
“走投无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哦,我等你!你长得挺漂亮!”
所以当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腕被人握住时,柳玉忍不住抬头尖叫了一声。
直到小左回来,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才结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让路的,是人太挤了……”他低着头就像一只鸵鸟一样,想将自己缩起来。
“我们还有伯父伯母都很关心你的,你身边不是没有人的……你振作一点好吗?”其实她在阿沉出狱之前特意给了那个男人钱,让他滚蛋。她不希望阿沉再见到那个男人。
“您好,我看了您公司的招聘信息,请问还需要人吗?”
唯独老鼠还在喝着白酒,整个人晃晃悠悠着说着:“怎么不喝啊胖子?喝!都喝酒!”
发现并无异常后,她才低头洗手,清洗着每一根手指头。
顾谢沉按下马桶按钮,提上裤子穿好,然后站在镜子面前仔细来回检查着脖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默契地一起吃饭。酒却是不敢碰了。
顾谢沉深吸了一口,享受地闭上眼睛,头往后仰。
“您好………”
她知道第二天阿沉会什么都忘记的,不会记得她说过什么话。但她仍然谨慎再谨慎。
电视上手机上那些当街殴打男性的新闻,让他害怕、紧张。
逃跑之后的柳玉庆幸着,庆幸着没碰到胡搅蛮缠的人。
“您好,我有六个月的文员经验,请问您公司还需要人吗?”
柳玉低头苦笑,绿灯了,他该继续往前走了。
他也想大大方方地坐在便利店里,但每次都会被驱赶。
不过很快,她就看不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谢沉把人拽到一家锁门的店铺门口,抽着烟问。
任其他人怎么打她,她都不说一句话不松手,狠狠地将那个黄发女人的头按进马桶。逼女人的脸浸在带尿味的脏水里,让她不断挣扎反抗。
“我也不问你叫什么了,你走吧,没什么事。”顾谢沉指间夹着烟,鼻子喷出烟雾,眼睛盯着男人那漂亮的侧脸。
胖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劝道:“阿沉,那个女人搬离了三佳,跑到南宁去了……那个男的现在无家可归,被桂花街的一家夜总|会收了,在那里卖肉……”
“小左,牙刷呢?”顾谢沉一边洗着手上洗手液的泡沫,一边转头朝外问道。
柳玉仰着白皙的脖颈,挺直了腰板,开始目光坚定地大步向前走去。
“顺路买了包三宝路给你,伯父已经安全到家了。”小左摸了摸自己的红色头发,把三宝路的烟放在顾谢沉手边,随后坐下。
“多少钱一晚?那个破烂货。”顾谢沉嚼着口里的鸡蛋,冷笑着死死盯着面前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那些红在她眼里慢慢变成了流动的液体,流啊流啊淌满了拥挤的圆桌,液体顺着桌布就要滴下———
“你让我睡沙发?”顾谢沉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朝厕所走去。
小左心领神会地掏出打火机,用手挡着风,给顾谢沉点火。
前一晚的拳打脚踢、谩骂,还停留在柳玉的脑海里。那些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声音时时刻刻回响在耳边,压迫着他的神经,扰乱着他的神志。
“不需要。”只要他努力,还是可以找到工作的。
“别打我啊!别找我,我没钱!对,我还有儿子!我还有个儿子!
“还没喝够?”顾谢沉站起身,走到老鼠身边,双手捧着她那张醉脸挤压着她脸上的肉。
那个瘦成竹竿的长发男人却凑过来,将一张白色卡片塞到他手里,也不管他拒绝不拒绝。
那边立马回应:“我买了一堆放在厨房呢!”
原本喝酒上头的胖子,看见了顾谢沉的脸色,立马放下了啤酒瓶。她那一百七十斤的庞大身躯别扭坐在椅子上,乖巧的像孩子。
但马上他就后悔自己的行为,担心着是否会招来一巴掌。
之后顾谢沉接到父亲跟小左的电话,一个是让她早点回家,一个是让她晚上找她喝酒。
靠谱如她,一早知道那些人是这种德行,所以才滴酒不沾。
人永远招满,个别中年老板甚至会提出包他的想法。
在一片吃饭声、说话声中,顾谢沉面无表情盯着老鼠的眼睛看,直到她确认对方确实清醒了,才松了手。
她要去找那个烂货。
“或许,我应该忍受的……”忍受着老板的骚扰,忍受着女同事们的视线,忍受着黄段子,忍受着被摸……
“喝喝喝……喝够了!”老鼠紧张的眨眼,说话开始结巴。
但是……还是会撑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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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鼠跟她对视上,立马清醒了过来。一些回忆开始自动在她脑海里播放,警告着她,面前这个女人的可怕性。
“顾姐,一个男人而已,并不值得的。”小左皱着眉一脸担忧的看着顾谢沉。
至少他还活着,没被妈妈、姐姐打死。
如果没应聘上,他还要继续找工作……失败的话,回家会继续被她们打的……
柳玉却只能继续保持微笑,说着:“谢谢。”然后走出公司呆在某处看着招聘软件。
柳玉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但都通通以失败告终。
阿夏默默低头吃饭,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她就是来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