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更香燃了一截，金球落下，发出轻响。

“圣上，臣有本要奏。”

隔的远，看不清圣上的神色，大臣拔高了声音。

有本事，直接杀了干脆，非要故弄玄虚。

闭上双眼。仿若还能看到雪地里的血腥，少年强忍疼痛的闷声。

他是皇帝，执掌天下权，再也不是当年任人欺凌的乡野小子。

顿笔。沈言捏起宣纸，举起，微光落在纸面上，跳跃着光斑，苍白如雪的嘴唇微掀，轻轻吹干墨汁。纤薄的宣纸对着光，映出笔触轻灵的画像。

沈言知道的太多了，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年的软弱。

“殿下小心。”

后面的已然看不下去了，逃也似的全烧了。不顾这般行径或许会被正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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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忠心的。”

“伤势太重，需得去了死肉。”

“快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言拉着跑。

雪地，叛军，鲜血淋漓的少年。尽数变成了黑夜里，手拭鲜血的病弱身影，姿容绮丽的男人蓦然回首，幽火摇曳的双眼，光影沉浮。

“沈言，朕，朕害怕，你留在皇宫陪我可好？”

“如此残躯，草民又以何……”

“……口供在此，还请圣上定夺。”朝廷之上，

沈言，鲜少让他为难。甚至……

【民间自阉成风……】

“……如此祸国殃民之人，还请圣上为黎明苍生着想，早日处置。”

【宫刑，又称腐刑，一则受刑后腐木枯枝，有杆不能结。二则，伤口流脓，腐烂发臭。是为重刑。受刑者畏寒惧风，去势三日内难以自行移动，需互相搀扶…… 】

时而是那端正雍容的台阁体。

内监呈上奏折，宋稷只囫囵看了两页，是那晚雨夜急召，被撞见了。城卫签字画押。还有昨日妨碍锦衣卫公务之事。番子发展乞儿做眼线。买卖人口，屈打成招，抢占良田，强抢民女，公然召妓……罄竹难书。

“证据确凿，念沈卿有功……”

但他知道，大部分都是假的。

做奴才的，为主子豁出性命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没有他，沈言早死了，这些年的宠信，早就抵了那时救命恩情。

重担压在心里，男人睁眼，瑞眼凌厉。褪去软弱挣扎，冰冷刺骨。

也不知底细，只一诈，内侍竟也不装了，拔刀就冲了过来。

辰时。无事发生。

乱，彻底乱了起来。

这错综复杂的谋划，倒是和卫戍之乱的主使一脉相承。

底下的大臣们还在吵。

握在龙椅上的手骤然一紧。

刻意遗忘的记忆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