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垂眼看着他，“把我拉黑了还是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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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前边视线，江时坐在桌前，摊开的笔记本白光反在他脸上，眸光凉凉。

池然躺在床上时，睁着眼没有睡意，到这一刻还是恍惚，只知道顺从。

江时明显已经收拾过，和池然潦草模样不同，他合上电脑装进了手提袋里，走至池然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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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时起身，脚步一点点靠近又离开。

阳光大片倾泻下来，透过拉开的帘子，房间瞬间亮堂，冬季少有这样的阳光，池然所在的城市没有，只有风雪不止，潮湿寒冷。

“我要退房，立刻。”

好欺负的小男生，不爱笑，不阳光，唯有这双眼睛还是漂亮清澈，可眼神是小心翼翼的，藏着份空洞。

池然以为他该走了。

江时话语接上，带着命令，“今晚你睡另一张床。”

呼吸均匀起伏，江时才翻了个身，隔着中间的距离，望在池然脸上。

可能做的只能站在原地，等江时决定他去还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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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然醒来时，短暂的“断片”，记忆才忽然涌进脑海，他几乎是床上弹起。

长达三分钟的沉默，空气诡异安静。

江时要离开了，要走了，池然的心瞬间跌至谷底，又在江时后头两个字落下时，一秒不敢耽误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胡乱抓过毛衣和外套，匆匆把自己套上，就要往门口去时被喊了停。

池然抬起头，对上江时目光又忍不住躲闪，不明白意思。

本来就只是看一眼，一眼就好，可脚步却生了根，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他都从来不愿意从江时身边离开。

“十一点。”江时说。

睡意袭来时，终于想不了那么多，池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缓缓闭上了眼。

江时没做表态，也没再问，他只是转身往床边去，语气淡淡，“来找我有事的话，明天再说，我困了。”

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几圈，缓缓褪去，哭是最没用的，他不哭。

他不知道江时睡着没，已经很晚了，身体被僵硬的固定住，一动不敢动，就这么一直到窗外天光透进来，在睁着眼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困了。

他们沉默着，好像话语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池然明白自己或许该离开。

足够漫长的时间后，江时开了口。

池然迟缓地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出了一串数字。

心里慌了几秒，池然近乎僵硬的低下脑袋，手心攥紧。

【之前的号不用了。】

江时后退一步，两人之间便隔了清晰的距离。

“房间号多少？”

梦里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