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口中那股子苦味咽下去，阿鸢攥了许久的手心才松开。

想到这，婆子心里那点早起的怨气是一点也没了。

“替我更衣吧。”

春桃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后面还跟了个青缎袄容长脸的婆子。

阿鸢摇了摇头，“青色那件即可。”

说着，春桃就将衣服拿出来。

她其实极怕苦，只是爹娘死后再没人哄她吃药。

“谢娘子快趁热喝吧。”

炭盆里的火已经熄了大半，阿鸢抱着被子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袋也清明了许多。

春桃郁闷的放下，将那件青色对襟长袄拿过来给她换上。

“世子爷刚回来，老夫人定会高兴，要不主子穿这件石榴红的缕金百蝶穿花银袄，看着也喜庆？”

卫循虽吩咐过今日不用给老夫人请安，但阿鸢还是卯时正刻就起来。

“不过是替主子办差，当不得娘子这声谢。”起了大早熬药的婆子攥了攥荷包，脸上的笑真切了几分。

喝完药她将瓷碗还给婆子，又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荷包塞到她手中，“劳烦嬷嬷走这一趟。”

老夫人不喜她张扬，而且通房穿红色本就越了规矩，这袄裙做了阿鸢一次也没穿过。

别看阿鸢没有名分，但到底是半个主子，除了侯府的几位主子，平日也就她能得几样阿鸢做的绣品。

卫循还未娶妻，不管是他还是卫老夫人，都不会允许阿鸢在世子夫人进门前生下庶长子。

她是卫老夫人院里的，知道昨晚卫循来过，今日一早便去厨房熬了这碗避子汤，掐着点给阿鸢送来。

“是。”

阿鸢也清楚这点，所以每次避子汤都喝得爽快。

这荷包放在外面，也得要几两银子呢。

没人疼的孩子，总是更懂事些。

婆子办完差事没有多留，攥着荷包离开了玉清院。

“主子，喝些蜜水漱漱口。”

甚至还盼着世子爷每月能多来几次，也让她多得些打赏。

“是。”春桃点头应下，将杯盏放在桌上，转身去开衣柜。

婆子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素来有几分眼力，自然知道阿鸢的手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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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走后，春桃就赶紧倒了杯蜜水给阿鸢漱口。

吃过苦头后阿鸢就长了记性，这世上除了爹娘不会再有人包容她的小性子。

她手中端了个托盘，见到阿鸢微微颔首，将托盘中的瓷碗递过去。

阿鸢坐直身子伸手接过，白瓷碗中盛着黑漆漆的药汤，还未入口就已闻到那股子难捱的苦味，可阿鸢就像习惯了般，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