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干燥的麦子难嚼，又很难下咽，师从烨却不紧不慢地咀嚼许久，咽了下去。

许是先前曹府便做了许多让百姓敢怒不敢言之事，却无可告状。

好久没喝过麦粒粥，季冠灼几乎都要忘记那股甜香的味道。

后期即便百姓增多，各地也会设置书院之类，倒当真不必担心国子监地方会不会不够用。

小撮麦粒，放在手心搓了搓。

他跪下身去，深深地对师从烨叩首：“多谢皇上，臣一定尽力操办好此事，绝对不叫皇上操心。”

良久，他才说道：“那命宫中御厨多煮一些吧，让宫人们也都跟着吃些。”

师从烨神色微微一动，浅淡的青梅香气便不由自主地在空气之中逸散。

这个时代的麦种种出的麦粒不如他原本所在的那个时代饱满，但那股浅淡的香气，实在叫人喜欢。

“学子监还有些空地方，足够开出一间课室。需得药材的话，也可以到皇商那里去采买，价格会便宜许多。”

倒是方便季冠灼搞医学舍。

他一手托腮，看着季冠灼，语气轻巧平淡：“如今麦子增产，今年光麦收的税，便要比往年增加一些。季爱卿随时可以操办医学舍之事。”

如今师从烨命人查抄曹府，可算出了他们心头恶气。

季冠灼闻言，一双眸子陡然亮起。

说完，他便匆匆起身，赶往太医院中。

季冠灼没闲着, 离开御书房后，便先去国子监。

他生得极好，瞳仁颜色稍微浅一些。

夏日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御书房中，又落在季冠灼眼睛中，显得亮晶晶的，像只小狐狸。

闻言，季冠灼似乎有些意外，半晌，他笑眯眯地说道：“皇上难道未尝想过，这些是百姓进献给您的吗？”

“这是百姓给你的，你拿去便是，又何必问过我？”师从烨手中动作不停，继续批阅奏折。

胸腔中因着季冠灼那番话产生的激荡，才像是消退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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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被查抄一事传出后，师从烨的声名突如其来地好上许多。

师从烨也从那些麦粒里捏了一撮，用茶水泡过一轮，最后丢入嘴里。

他的老祖宗，是不是把自己在百姓心底的地位看得太轻了。

前朝百姓最多时，是沧月现今的三倍有余。国子监自然也建造得格外大。

除却几间供学子平日眠宿的大殿之外, 还有好几间课室与膳房。

如今国子监中学子不多，也只占用了一间大殿和一间课室，其他地方皆空着。

“皇上，微臣能不能借些麦粒，晚上煮个麦粒粥喝？”他脸上还带着笑，手中握着一小把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