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让他们起了，“其实我没那般多规矩，你们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必每日都来请安。”

硝石入水后，裴莺又往其中加了盐，最后拿了小木棍开始搅拌，“已好了，接下来只需静候。”

霍明霁也发话，“听母亲话，你俩且先回去。”

等裴莺用完早膳，她去了主院的庭院中，让卫兵将昨日买的东西尽数搬来。

裴莺摇头，“非也，是制冰。地窖之法太过于劳民钱财，且冰块还得爱惜着用，不划算。若是制冰，则无这些顾忌。说来也巧，我还未开始制冰，你们若想看，可在此旁观。”

灌水后的陶罐沉，裴莺让过大江跟着去。

大楚重孝道，大户人家更看重规矩，子女每日会来给父母请安。

“不必多礼。”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微僵。

裴莺观他们面色，知自己没记错：“此事不急，你俩先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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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锦领命。

裴莺这才明白他们为何而来。

他只重复着裴莺的话，不太清楚具体是哪两个字。

“母亲。”

霍霆山听着身旁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一瞬不瞬地看着顶上的罗帐。

霍霆山目光看向众人：“暂定七月初一动身，备战之事，还请各位抓紧自己负责的范畴。”

今日六月初十，距离七月初一还有二十日。

睡得晚，起得早，时常不是在兵营就是在书房，且似乎也无午休的习惯。

霍氏兄弟忙推辞。

孟灵儿没他们这般拘谨，她看着两个陶罐，好奇道：“娘亲，这是要做什么？”

她睡着了，她身旁的男人却还未。

“……好了？”霍明霁错愕。

两人离开后，霍明霁说：“母亲，可有需我帮忙之事？”

“制冰。”裴莺说。

裴莺看出两兄弟的局促，笑道：“待会儿我让你们父亲和你俩说。”

裴莺闻声回头，见是三个小辈，“你们怎的来了？”

霍氏兄弟这回没说话了。

书房里。

裴莺醒来时，身侧无人，霍霆山躺的地方早已是一片冰凉。

裴莺笑着颔首，“对，如今天气渐热了，我想制些冰块纳凉。”

赵天子山陵崩……

霍明霁带着弟弟妹妹见礼，“给母亲请安。”

硝石合计有两袋子，皆是从药铺买的，而从药铺内采买的硝石为块状，一块一块，裴莺将硝石倒入石臼里，用石杵将硝石全部碾成粉末。

就他所见，母亲只往水中添了两样东西。

“辛锦，去寻两个陶罐来，要一大一小的，且陶罐要添满水。”裴莺对辛锦说。

许久后，男人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阖上眼睛。

裴莺暗自感叹，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真是个卷王。

不过这话说完，裴莺忽然想起三个小辈里好像有两个要上堂了。

“某有一疑惑，欲请主公为某解答。”公孙良忽然道。

让一批人离开书房后，霍霆山留了零星几人，待安排妥当，他亦随公孙良一同往外走。

“并无，明霁你看着就行。”裴莺将碾碎的硝石倒入外侧的陶罐中。

众人皆是拱手作揖，“谨遵主公之令。”

“母亲，冰块如何能制？”霍知章疑惑，“您说的是命人开地窖搬冰吧。”

“夫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辛锦上前。

自从她住进来后，主屋里多了一股淡淡的甜香，那阵香气充盈着屋中的每一角，将这间朴素又冷硬的屋子悄悄变得柔软。

见两人磨磨蹭蹭、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往院门口走，裴莺失笑说，“回吧，改日再制给你们看。”

请安结束，本想再聊片刻就离开的霍明霁顿住，“制冰？”

裴莺将小陶罐放入大陶罐中，“哗啦”的一下，大陶罐内溢出一层清水。

她如今为嫡母，底下的小辈按理说要来给她问安。

不久后，两人回来。

热源，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们确实要上堂，现在来主院中给母亲请安，是趁着课间来的。

她看向霍知章和孟灵儿，“囡囡、知章，你俩早上好似有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