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米饭，炒地瓜叶。”陆沉舟瞟了他一眼回答道。

结果陆沉舟幸灾乐祸道：“那你可有得哭喽。。。”

苔子：“有客栈不住，有食肆不进，你非要找这种苦头吃。”

大概是觉得丢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苔子才闷不吭得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了回去。

陆沉舟看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耗子咬的。”

老人家里房屋不多，只能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

心里有了数，拿茶水给他洗了洗耳朵。

陆沉舟把脸撇到另一边，肩膀止不住抖动。

陆沉舟笑了：“你还挺娇气，这离京城还近，再往西走走，连这个都没有。”

陆沉舟起身掌灯一看，这人正坐在床上抹眼泪，哭唧唧的，一张白生生的小脸通红，眼睛湿漉漉。

农舍安静，月光透过木窗洒进来，像给屋里注满了清凉的水。苔子闻着草木香，没多大会儿也睡着了。

苔子问：“怎么流血了？”

陆沉舟给了两个钱，两个老人千恩万谢得收了，忙里忙外准备床铺和吃食。

苔子一听，浑身汗毛直立，哇得一声从被窝里跳出来，整个人挂在陆沉舟身上。还在不停东张西望，问：“它还在吗？它走了吗？”

陆沉舟：“有些人是该知道一下人间疾苦了。”

苔子用哭得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屁股往旁边挪，挪了又挪，又挪。。。

陆沉舟举着灯回到床边，问：“怎么了？”

好在牛车不比马车，走得慢，车轴低，摔一下也没大碍。

苔子点点头，以为陆沉舟会安慰他几句。

陆沉舟闭着眼，睡得倒是极安稳的。

老牛似乎是通人性的，当下就停住了蹄步，站在原地。

苔子捂住耳朵，哭着说：“我耳朵疼。”

陆沉舟扒开他的手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齿印，正往外冒血珠。

晚间宿在一家农舍，农舍主人是一对老夫妇。

两人夜里歇在一张床上，苔子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嘴里还嘟囔，说床太硬。

苔子不语。

然后扑通一声，直接牛车上摔了下去。

身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陆沉舟无法再视若无睹，他问：“第一次离开家？”

半夜的时候，苔子突然尖叫一声。

苔子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说：“我不想吃这个。”

吃饭的时候，苔子扒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皱眉道：“这是什么呀？”

扑来泥土潮潮的气息。

这已经是两位老人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待客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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