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更加理解妈妈的做法了，也更加靠近妈妈了。

“我好像，有些难过。”

即使明白战友的牺牲是值得的，但被威胁的前一刻, 钟秋溪想的估计也是和大家一起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当时叶亦晴还活着, 或许钟秋溪会选择离开。

因为她不能让对方孤军奋战。

夏渔紧闭着嘴巴，她打开靠门口的洗手间走了进去。病房里没有她的好朋友，她要找她的好朋友。

兰归鹭本来是在忙着写工作报告, 看到夏渔给她打电话，她特意走到角落里接通，因为夏渔不会随随便便打过来, 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兰归鹭：？

他们的付出有人记得, 他们的牺牲有人铭记。

嘈杂的背景音中，女人的声音清亮柔软，她说起话来像是羽毛吹拂脸庞让人的心中暖洋洋的：“夏渔，出什么事了吗？”

她想到了妈妈。

然后她就听见夏渔茫然地说：“我好像, 有些难过。”

“你会感到难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兰归鹭对夏渔说, “你记得他们, 记得他们所做的一切, 并由衷地为他们而难过，对他们而言, 这是莫大的荣耀。”

但是在听完夏渔说的话后，她的心脏被刺痛，一股沉重的情绪涌上心头。

而钟秋溪还活着。

夏渔码去了他们的名字, 只说了他们的事迹，兰归鹭不知道他们, 但同样的会为他们而悲伤。

兰归鹭其实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 她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情难过, 因为她知道任何负面情绪都没有意义，与其悲伤难过，不如努力前进。

说到悲伤，夏渔再次想到了江燎，他临走前的悲伤犹如实质，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得过分。

妈妈当年会选择死亡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想唤回某些人的良知,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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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战的战友已经死了。

“能具体说说吗？”她往外走, 走到了空旷的地方。

他们已经死了。

兰归鹭摸了摸脸，不知何时, 眼泪已经落下。

“比如悲伤，愤怒。并非是表面的，而是更深层次的，会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你的负面情绪。”苏屿详细地做着解释，“你很少有这种情绪，但你应该有。”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她确认了一遍是夏渔后, 陷入了某种沉思。首先排除真心话大冒险。

她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很多很多人，她没有见过活着的他们，但他们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清晰可见，仿佛就在她的身边，才刚刚和她对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