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叉起一块，送入口中。

身旁女孩语带歉意，动作却没有一丝迟疑。

刘成志见庚野明显不想细说，自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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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等别枝把自己这点心声表露，餐盘换完了，别枝也只能假装无事发生地直回身。

“？”

四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汇聚在了庚野的左手上。

别枝：“……”

“自己咬的。”

“啊，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

那是个压得极低的，冷漠嘲弄的轻声——

庚野不紧不慢接了句。

她对时机把握良好，怎么会洒在他身上。

庚野漠然想着，喉结滚动，近乎囫囵将它咽了下去。

刘成志的话一问出口。

庚野却像没看到，低头看向了自己迷彩长裤的一处：“那里。”

庚野唇角薄勾，侧颜却莫名更冷了，低曳着的长睫都像是结了层霜色。

刀叉又近乎自虐地抬起。

但有人显然不想放过任何叫庚野难堪的机会。

这会想起怕男朋友知道了，在消防通道里放话要玩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怯。

别枝：“？”

就跟小时候被那些大孩子死死摁在地上，往他满是血的嘴巴里塞的那口沾着鞋底泥的蛋糕一样。

“别当着你男朋友面勾引我。”

“哥，你手上怎么好像有个……牙印？”

庚野眼尾懒懒耷着，靠在椅里，听了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明显反应，别枝却是不自觉地木住了，像个暂时中枢程序下线的小机器人。

“你好，”女孩抬手，朝服务生闻声望来的示意，“能给我们换一下餐盘吗？”

庚野也恰在这一秒微微偏低了颈，两人呼吸交错，仿若一刹那的耳鬓厮磨。

将那点无谓又可笑的希望碾碎。

服务生过来更换餐盘。

——当然没有。

余光尽敛，庚野心底轻嗤。

女孩将信将疑地往两人椅子中间低头。

确实是一眼牙印，无可辩白。

对面，刘成志忽然愣了下，盯着庚野那只回来后就一直虚握着，此时松展开的左手。

灼息拨得别枝耳垂微痒。

这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有。”

他指骨修长，又凌竹似的，根节分明且漂亮，再加上肤色是那种冷质的白，于是中指上那圈细小的透着血色的牙印，也就被衬得格外刺眼。

他抬手，转正了新餐盘。

“难么。”

别枝还蹙着眉，似乎良心不安地慰问他：“没有洒到你身上吧？”

“……”

她利落地一架他的刀叉，就从他面前拿走了那盘叫他厌恶的甜品，然后放在了最外面的桌边。

费文瑄扶了下眼镜，温声笑起来：“庚先生还真是喜欢开玩笑——自己咬自己的中指，还咬到见了血的程度吗？”

庚野停了两秒，指骨搁下了刀叉，漫不经心地靠回椅里，看她演戏。

难吃得叫人反胃。

在它再次落下前，随着“砰”的一声，旁边的玻璃杯猝然倒了过来，没剩多少的茶倾泼在他的餐盘上。

庚野没叫这沉默折磨别枝太久，就重新拿起刀叉，漫不经心道：“戒烟期，压压瘾。”

趁有服务生弯腰换餐盘，暂时挡住了费文瑄的视线，别枝给了他一个“别搞事”的警告眼神。

……果然难吃。

有贼心做，没贼胆认。

他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