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因为什么，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睫毛就像是小刷子一样盖在那里。

孟亭安忍不住感慨，雪时看起来真的太病怏怏了，虽然他确实是个病秧子。

孟亭安坐在旁边，看着雪时的脸。

睡梦中的雪时忍不住蹭了蹭枕头，却顺带蹭到了孟亭安的指腹，热意传递过来。

就在雪时实在忍耐不了准备直接离开时，顾望京却喊住他。

整个人窝在病床上，看着乖巧得要命。

雪时的病情恶化得比孟亭安想得还要快一些，当他接到医院电话匆匆赶到医院看到正乖巧躺在床上输液的雪时有些后怕。

片刻之后，孟亭安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雪时的脸颊。

这段记忆就像是让雪时过敏的花粉，不断折磨着雪时，虽然不致命却让雪时避无可避。

他说的是——

秀丽的眉毛微微皱起，眉宇间都是愁容，眼角的泪水又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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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碰了几下雪时的耳垂准备起身离开，可就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孟亭安瞥见雪时的眼角突然滑出来一滴泪。

等到他一只手撑在雪时的另一侧，俯下身想要听时，雪时又不再说话。

“雪时，你觉得我怎么样？”

像是逗小猫一样，孟亭安想到这忍不住眯眼，随后又用指腹蹭了蹭雪时的耳垂。

孟亭安起了好奇心，随后俯身想要听清楚雪时到底在说些什么。

慢慢的他竟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变冷，手又开始无力。

“别哭了。”孟亭安不多的善心全都出现在雪时身上，看到泪珠落在枕头上成为一团湿濡，他忍不住轻声开口安慰。

从嘴里呼出的烟几乎让雪时不能呼吸感到不适，顾望京洋洋自得地述说着自己的成就。

可惜孟亭安的安慰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雪时依旧一脸愁容，眉头怎么舒展都不行。

在躺下去的最后一秒，雪时摁下了铃。

而现在仿佛是昨日重现，昔日的阴影再次笼罩在雪时的身上。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孟亭安看着雪时。

孟亭安刚想要起身，却看见雪时再次落泪。

雪时没有回答，可紧接着顾望京又开口了。

随后雪时像是在轻声嘟囔什么，唇瓣一张一合。

他只是沉默地听完，脑海里却不断浮现他最后一次见顾望京的画面。

孟亭安捻了捻指腹，随后轻轻拨开雪时落在额前的碎发。

医生已经退出去了。雪时似乎睡着了，合上了眼。

而这一次雪时嘴里说的话孟亭安终于听清楚了。

“雪时，你好好活着，我们还会纠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