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奈何不了米星，他无法强迫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可惜的是，商毅清可以把食物塞进他的嘴里，却无法强迫他吞咽、咀嚼。

是死水投射的倒影，虚妄的一瞬。

黄油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它们张牙舞爪地爬进米星的鼻腔里。

肢体相贴，商毅清明显感受到米星的躯体颤动了一下。

刚出炉的，到家的时候还温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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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商毅清从来都不是米星。

他可怜他。

商毅清走近了床铺，将商品袋放在床头柜上。

这种意识让商毅清下意识地感受到了恐惧，这么多年如影随形的恐惧再度席卷商毅清。

“听说……你母亲尚在人世。”

就像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关系一般。

只要商毅清一松手，那些面包就会从米星的嘴里吐出来。

可眼睛依旧没有任何光泽，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那是，让所有人都会觉得幸福的味道。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商毅清，他一把扯住迷信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在那个瞬间，商毅清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如此。

你看看你，干嘛非要强求，许久得不到的东西，放手或许会轻松一些。

随后，米星低下头，捡起床上的面包，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他伸手搂住了米星的腰，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抱紧。

就像我一样。

他不可以死。

不能死。

面包的残渣落了满床，那真的相当不美观。

“尝一口好吗？”

他几乎是不经过大脑地，抓起一旁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塞进米星的嘴里。

。

米星依然没有反应。

留住米星的，是与生俱来的不死能力，不是自己。

干嘛非要这样，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还挺可笑的，这辈子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管如何狼狈地渴求，都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他明明只能看向商毅清了。

甜腻的味道溢满米星的口腔，可他仍旧没什么反应。

他是常胜将军，未曾有过败绩。

如同行尸走肉的怪物。

他死了，这个世界就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米星看向商毅清。

商毅清看着自己沾满果酱和面包屑的手和毫无反应的米星，如同战败的将军一般泄了气。

“你以为靠绝食你就会死吗，不会的，我已经找医生看过你的身体了，你身体里的细胞开始互相吞噬，作为养分开始无限制增殖，你以为你会那么容易地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