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膳堂这回是有备而来。

他经常在花园里瞧见三人拿了吃食去喂野猫，听到他们之间的聊天。

二菜一汤，一荤两素。

书中常说民以食为天。

身后赶上的人越来越多，讨论内容渐渐传入耳中。

刚走到膳堂前，与正端了饭出来的杜佳泽和纪明迎面相遇。

原本他没打算掺和如此便宜不赚钱的买卖。

清一色是夸奖乙膳堂新来掌勺的内容。

三个菜的饭食比一碗馄饨贵不了多少，如此相比当然确划算去吃。

就是聊天内容才使得艾俞对几人感官变好。

艾俞算是第一次在书生们身上瞧到了那么点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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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左手端碗，右手执筷，边走路边低头往嘴里刨饭。

不过都是些被迫无奈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

艾俞走得慢，正巧听见青年这犹带着怒气的冷哼。

“今日是甲膳堂开业之际，众位可进膳堂点菜，菜色同山下迎宾楼……”

“艾兄。”

谁叫乙膳堂换了个掌勺，他们二十文可吃一天三顿……

全部印象。

宣传好半晌，丘鸣终于发现看得人多，却没人主动询问。

回头一看，与黑脸青年眸光对了个正着。

“看甚看，再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不装成纨绔废物，家里的继母嫡母又岂会任由他们平安长大。

潘云飞轻咳两声，也不多语，加快步子三人很快消失在艾俞眼前。

看多了冷脸相对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艾俞眸中善意倒叫几人不适。

人群从甲膳堂前过，而后熙熙攘攘地涌进了乙膳堂。

“二十文，可真便宜。”不少富裕些的书生都说。

可那只局限于昨日前。

从屋里一走到日头下，就似是个行走的茄子那般如闪亮。

脸在碗边，确实得用刨这个字来表达。

艾俞走上去，三人立时就被甲膳堂传来的热闹动静吸引了去。

当然，其中也不乏担忧维持时日不长，他们迟早要过回吃糙米白菜的日子。

价格比市场至少便宜一半，算下来他还赚了。

不再拘泥于赚阔绰少爷的钱财，其中还推出了二十文的套餐可供人选择。

丘鸣不知那么多，洋洋得意地继续宣传着自以为是的便宜饭食。

书院上下都惧三人，艾俞对他们却并无恶感。

胖掌柜身穿绛紫色绸袍，乐呵呵地立在膳堂门口朝来往学生招呼。

可窦管事提点月末朝廷说不得还有拨款下到书院，若是甲膳堂受学生们欢迎，也将会得到不少补贴。

艾俞依旧是笑呵呵地往膳堂走。

艾俞翘起唇角笑笑，不仅不怒，还朝对方拱了拱手：“韩兄好。”

艾俞又跟剩余两人问好：“虞兄，庞兄。”

韩林神色一僵，好似被人扼住喉咙，狠话在腹中转了圈后又无奈吞下。

他承诺推出便宜饭食，采购食材还可去官府指定的采购点。

虞楚年岁小，看似纨绔，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小打小闹叫仇人们传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庞云飞城府深沉，但平日里极为维护两位好友，还挺讲义气。

至于那黑脸青年翰林，艾俞觉着就是面冷心热的典型。

说话很容易得罪人，其实心肠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