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市几所高校都有在招聘心理学岗位，周清梧说，等她回杭带她去各所校园逛逛。

她没来由地就伤春悲秋了。

金陵师大学术会议结束，谈近即将回港区，而许织夏也准备回杭市了，分别的前一晚，他们相约吃了顿晚饭。

“回头向周阿姨取取经。”谈近笑说，他记得周清梧是杭市高校的心理学教授。

纪淮周一时无言，瞧了她半晌，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着了个小姑娘的道。

斯坦福心理学硕士文凭的含金量，也无法让许织夏摆脱毕业生对职业生涯的迷茫。

而在分开的这四年，甚至是重逢的这几个月里，都是空缺的。

纪淮周眸光一动，回视她。

纪淮周一顿，回过思绪：“嗯？”

许织夏惊讶：“为什么？”

烟火气压过商业气息，让她想到曾经的棠里镇。

“你们兄妹玩儿去吧。”蒋惊春笑着说，他们年纪大了散散步可以，要出去玩逛也吃不消。

回到颐和路小洋房的时候，已是晚九点。

“受你启发。”谈近挂着笑，朝她举了下手里那杯果汁：“当一回穷人的算命先生。”

话落他就迈下台阶。

他不知想到什么，沉思着说：“有机会，我倒是挺想开一家心理咨询室。”

他们总有共同话题，比如工作，许织夏刚从斯坦福研究生毕业，而谈近这次回港大后，也即将获得博士学位。

谈近笑了两声，同样无奈。

“因为想等你回来追我。”

很难没道理，许织夏跟着笑了下。

许织夏眼巴巴瞅着他，这望眼欲穿的眼神，在他们的十三年里，纪淮周见过无数回。

廊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许织夏仰头望过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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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织夏几乎不曾见过他走神，有几分诧异，但随后便隐约有了预感。

到他出来，当时他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其实她已经收到不少工作offer，无关薪资，就是莫名觉得和内心的期望差点意思。

或许那就是所谓的情绪稳定。

许织夏却扯住了他胳膊，等他回过脸，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哥哥回去吧。”

许织夏静默霎时，没有避讳地问他：“哥哥是不是要回英国？”

他们的相处永远处于彼此都愿意分享的舒服状态，那顿分别晚餐意料之中的愉快。

他还真是神爱世人。

谈近笑着摇摇头。

身边的人没回答。

他随时可能要离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得来。

这句话也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个盼头。

真的是学坏了。

“哥哥，其实我没有和谈近学长谈恋爱。”许织夏弯起眼睛，低落的情绪之上泛出狡黠笑意：“你被我忽悠了。”

纪淮周神情恢复如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了下说：“哥哥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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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委屈在这一句话里都说尽了。

他扬唇失笑：“怎么不接着忽悠了？”

许织夏眼眸笑得弯成月牙，说他很有神父或牧师的气质，充满了神性。

蒋冬青和蒋惊春便留在这里，和晚辈叙叙旧。

许织夏没有闹脾气，但也没有佯装开心，遗憾和失落的真正情绪肉眼可见。

他们随时都能知晓彼此异常的心绪。

纪淮周回英国后，许织夏自己又在金陵待了两日，这两日她没怎么出去玩，几乎都在颐和路，陪蒋惊春和蒋冬青解解闷。

阿公阿婆住在三楼，他们睡得早，许织夏走在二楼廊道，轻步去向自己的卧室。

其实她并没有期望，才过去两天，但雀跃过后伴随而来的落寞，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无限放大。

许织夏把这话讲给谈近听，不由感慨：“怎么中国的孩子，一毕业就不自觉陷入了考公考编的涡流。”

许织夏在廊道慢慢止了步，壁灯暖黄的光晕下，她后背靠到他住过的那间卧室门上，卸了劲倚着。

许织夏乖乖应声，跟着纪淮周走出旗袍店，漂亮的小旗袍穿在身上心情也愉悦：“哥哥，我们去哪儿？”

许织夏很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