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骁神色沉吟，道：“要查，但不该由孤来查。”

……

梁承骁行事向来算计深远，落一子就将未来的二十步看定。

“……”

暗桩已经查明，孟皇后宫中的合香，正是邱韦以岁贡之名进献，荣贵妃只是中间的推手，再加上那仅生长在越国南境的阿红花……

“他也是平襄之战的主将。”

都说陈氏叛国求荣，但陈秉章却在平襄战死，如果两人真有什么交易，他何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就是震惊朝野一时的陈氏之祸。

陈氏恐怕只是个被推到明面上的幌子，深藏其后的布局者另有其人。

之后发生的事，就在意料之中了。

听闻这个问题，纪廷一惊，再次叹服太子殿下的敏锐。

梁承骁听完，指节缓慢叩着桌面，似乎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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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怒之下的帝王下旨抄斩了陈氏满门，原本一族赤忱的忠烈被贬成人人喊打的叛贼，但凡有百姓经过被贴了封条的将军府，都要义愤填膺地吐上一口唾沫，骂一句恶有恶报。

意泄露军情所致。”纪廷皱眉道，“此事本来就蹊跷，越帝于是不顾朝臣反对，命金翎卫抄了陈府，然后搜出了陈氏‘通敌叛国’的信件。”

现下朝堂上的太子与魏王之争几乎已被推到了明面上。此时不管太子做什么，在众人眼里都是党同伐异的争权手段，贸然查下去，反倒叫邱韦那条老狐狸警觉。

梁承骁静了一瞬，心道果然如此。

即便是纪廷，在看过这段旧事之后，都忍不住暗自唏嘘。

既然如此，与邱韦达成协议的是谁，又谈了何种条件，就值得推敲了。

他垂首道：“回殿下，是和邱韦邱阁老的。”

过了半晌，他问：“当初陈氏被指控通敌叛国的信件，是与谁来往的？”

纪闻敏锐地觉察到，此事大概率与魏王党一直以来的谋划有关，于是低声询问梁承骁：“殿下，可要再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纪闻愣了一下：“您是指……”

他思索片刻，吩咐道：“魏王最近不是在协办科举么。把他做的好事透露几件给皇帝。”

梁承骁眸底淬着足以成冰的寒意，慢慢道：“邱韦与越地勾结应当不假，但对象却未必是陈氏。”

如果邱韦一直与越地有勾结，岂不是所有疑点都有了解释。

一代战功赫赫的将门，在帝王的雷霆震怒后，就此在临安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传闻中端王生母，曾受盛宠的宁妃，都经不住旁人戳脊梁骨的议论，在宫中自焚而死。

纪闻更是没按下心中的惊愕，失声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