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白地把高家眼下的处境挑明了，半点没有遮掩语气里的蔑视。

经过这段时日的大风大浪洗礼，他虽然比其他亲卫沉稳一些，胸中仍是火气上窜：“谁？你再说一遍？”

“将军和殿下久居北境，对临安的消息还是阻塞不通啊。”他假笑道，“当朝圣上已然病重不治，为避免朝廷动荡不安，人心惶惶，才使人扮作本尊，假称离京微服私访。”

“稳赚不赔。”听言，薛四喷了一声粗气，“把我晋军当枪使，你们胆量不小。我看高相才是稳赚不赔的那个吧？”

……

他不知道高逢是从哪里得知的他们太子爷和怀玉殿下关系匪浅，又是怎么产生的误会——从哪里得知的也不重要了，自对方说出这番阴损无耻的话开始，在薛四心目中，高家满门都已经是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了。

随行的高家侍从被这些人的动作一唬，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明白他们为何作此反应。

笑吟吟说：“下官此次前来，是奉了高逢高丞相的指示，同殿下谈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只要贵国在合适的时机出兵，支援我主，我们愿意给殿下丰厚的回报。”

薛四狠狠皱起眉。

他的表情十分确定，薛四也跟着狐疑起来，问：“什么？”

“既然薛将军已经坐在这里，就没必要和下官打哑谜了。”褚为说，“听闻我们王爷失忆时，一直在殿下后院侍奉，还十分得殿下喜欢，虽然阴差阳错，好歹也算一段缘分……怎么样，这份礼物很能彰显我们的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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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为意味深长地冲他们一笑，说：“自然是——我们南越的端王殿下。”

“听说这半年有不少高家的党羽被抄家送进了大牢，高丞相现在也是狗急跳墙了吧，这般异想天开的话都说得出口，原来是还没认清事实呢。”

话音未落，营帐里的亲卫倏尔按上了腰间的佩刀，神情愤怒，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褚为的神情微微变了一下，似乎有些恼火，随后很快掩饰过去。

薛四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好几下。

“将军此言差矣。”褚为像是早有准备，神色不慌不忙地解释，“既然是交易，当然两方都要谈得满意。”

他这话几乎是把萧元景当成了物件，一样可以随意处置的筹码，话里话外都是轻贱和暗示之意。

他嗤笑了声，靠在椅背上说：“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贵国皇帝和端王虽然不是同胞兄弟，至少算得上亲如手足。如此大事，何时轮得到高丞相拍板做主了？”

“北晋地大物博，无奇不有，殿下又是令朝野拜服的圣明之君。想来钱、权和地都不能让殿下心生动摇。”他道，“但唯独有一样，定能使殿下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