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没收。

她只是睡着了。

陈白提着那瓶酒走上楼，钥匙拧开她自己那扇门时，动作很轻，像怕吵醒一个不存在的人。

指尖还在键盘上敲，敲到一半“tersection…”就停住了。

屋里很静。

写作一开始是顺的。

窗外的风吹过小阳台，纸页轻轻翻了一角。

门关上的时候，巴黎街道还亮着。

“rcipourtout”

，手从他侧面绕过去，拎起那瓶酒。

她把“perforativitédunre”这几个字敲出来，又顺手写了一段“reproductiondesnorsàtraversl’algorith”

“àtraversl’écriturenuérie,lerpsdevient”

（在数字书写中，身体变成了……）

但酒让她写得不那么清醒——像放松了肩膀的战士，懒得再打仗，只是敲字。

她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时候，屏幕上还亮着一句未写完的引言：

手还搭在键盘上，食指压着“e”，屏幕上的“e”延长了一排。

门开了。

光透进来，她站在门框边，右手指尖绕着瓶口轻轻一转。

她低声笑了一下，唇角只是勾了一点。

一页未完的论文，一个刚结束的夜晚。

酒没醒她。

思绪有点飘，脑子里忽然闪过他刚刚咬她脖子的那一下——像是为她打了个引号。

她喝第二杯时，眼皮有点沉。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杯子，把酒倒进杯里叁分之一，晃了晃，没有碰杯声。

她一边喝一边写。

（谢谢招待。）

她没有再想起他。

她把酒瓶放在桌上，脱下外套。手指蹭过脖子时摸到一点红痕，她没管，只拎了发圈把湿头发往后挽。

屋里没开大灯，只有书桌边的台灯开着，光线温黄，落在笔记本键盘上。

她坐下，打开电脑。

就这样，带着写了一半的身体理论，和喝了一整晚的自己。

她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他站在原地，喉结动了一下，手还维持着扶住空气的姿势。

她摇了摇头，喝了一大口。

“jetelerendspas”

裙摆划过他膝盖边沿，一下掠过去，带着她身上还没散尽的那股“沐浴露 汗 她自己”的混合味道。

“et…t’espt?tdo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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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还停着她昨晚写了一半的论文文档，标题栏闪着“version3_fal”

（这酒我不还了。）

她睫毛微颤，嘴唇微张，发丝散在脸边，另一只手还握着杯脚，酒剩一点，没洒出来。

酒是白的，酸一点，尾调涩。

她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像要说什么，又像只是换了只手拿酒。

（还有，你挺会做的。）

动作利落，瓶身在她指缝中转了半圈，发出一声小响。

她没看他表情，只提着酒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