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来我这边抄账,一周两次。”
“小小年纪,说话比阿聪都利落。”
“把货移进去。”
他随手从香炉里抄起三柱还未燃尽的香,跪在供桌前,像个专心祈福的普通少年。
他推开木板,露出一条勉强容身的暗道。
“给他们个解释。”
“我翻后墙进来的。”
警察看了几秒,本就没真想搜,转头喊道:“收队!”
“自己小心点,别太倔。”
“会计数吗?”
窗外光线斜照进来,打在墙上发黄的日历上。
他没有犹豫。
警察扫了他一眼,又看看供桌——香火未断,水果刚削,纸钱冒着细烟。
他脸干净,表情也干净。
“因为得有人留下。”
“你怕不怕?”
屋里静了几秒。炳叔放下账本,声音也慢了:“那晚的事,我听说了。”
铺头里烧着沉香,香气混着霉味,让人头有点晕。炳叔坐在柜台后头,一只老花眼镜挂在鼻梁上,手里翻着账。
“你们藏关公后。”他低声道,语气平稳,“剩下的,我来。”
他说话慢,不重,却带着种打量。那眼神落在陈安身上,像在挑,像在剥,看他骨头缝里藏着什么。
“阿妈病了,听说拜关帝爷保平安。”他没抬头,“今天她精神好些,赶紧来上香。”
他们走后,庙堂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没看到你进去。”
陈安低头:“炳叔。”
陈安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揭过去。
炳叔忽然问:“你识字?”
“识一点。”
没人动,他已弯腰抱起一袋,推进去,又回来提第二袋。
门被撞开的一刹那,灰尘与灯光并入眼前。探照灯晃了他一脸。
陈安点头,没有说话。
陈安点头,“是。”
机会来时,有些人退,有些人等,还有些人,只是低头把帽檐压低,走进去。
这句话没明说什么,但陈安听懂了。
阿聪这才反应过来,招呼人跟上。货刚转完,门外脚步近了,夹着金属撞击地砖的清脆声。
“怕。”
关公像后传来窸窣响动,众人如蒙大赦般长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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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还是留下了。”
阿聪一愣,“你留着干什么?”
“你什么人?”
“进去吧。”
“阿聪说你稳,胆子也不小。”
他没抬头,说了句:“你来了。”
“会一点。”
炳叔点点头,抽出一支烟点上,烟雾绕着眼角的褶子打了个圈。
阿聪揉着发麻的膝盖,深深看了陈安一眼:&ot;你早知道后面有暗道?&ot;
她语气有点怪,说不清是劝还是提醒,像有点不舍,又像有点钦佩。
陈安没问多的。只是回屋换了件干净衣服,把帽檐压低,从熟悉的巷子绕出去,沿着斜梯走进炳叔的档口。
事后第三天,那边传来风声——警察是冲着另一拨人去的,祠堂只是误撞。
“但你要记住,在城寨混,光靠胆子不够,靠命也不够。”他说着,弹了弹烟灰,“要想往上走,得有人看见你。”
但炳叔依旧震怒。仓库有动静那一晚,他就亲自点人查,一家家地过。
门口还是那两个平头男,今儿没抽烟,像在等他。
他没多想,只是轻轻抬头,像是终于接下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他笑了一下,笑意不深,却是真笑。
那天下午,阿英姐来找他,说炳叔喊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