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戎知道谢明渊心中有恨。

却也不全然是剑。

毕竟，“恨”也是一味良药。

闻言白戎轻扫了谢明渊一眼，瞧见他点寒星似的漆黑双目里窜着火，便知道他嘴里说着不再耿耿于怀，实则内心并未完全放下芥蒂。

白戎面上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微妙，试探地看着谢明渊。

白戎清浅一笑。

故而白戎不怕谢明渊恨，或者说，他宁愿谢明渊恨。

可惜的是这事只能由谢明渊来承受，白戎舍身剖丹做赌，赌的就是谢明渊。

谢明渊：“我确实没必要揪着丹田里的妖丹耿耿于怀。”

这话乍一听上去，有些绕。

谢明渊果然是想通了。

白戎：“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一桩好事。”

白虎毁他金丹，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艰难深渊，是他一定要手刃的敌人。

白戎这下明白了。

白戎：“？”

谢明渊拎着剑朝白戎道谢：“多谢白岛主，关于这套剑法，我又有了许多可以精进改善的地方。”

谢明渊一直不想沦为妖邪，可这些时日下来，他其实发现了，妖邪并非全都是不讲理的，人也并非全都是气节高尚的。

谢明渊：“有些妖比人要重情，有些人比妖还不如。究竟是人是妖，根本不是看他是什么来决定的。”

谢明渊对上白戎的眼睛，抱着剑朝白戎又一拱手，再次道谢说：“这些日子，多谢白岛主的包容，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还是在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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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渊：“我不会再抗拒这颗妖丹，相反，我要用这颗妖丹修炼，将来带着这颗妖丹找到那头白虎，再亲手杀了它。”

白戎：“”

只是用妖丹修炼的人而已。

谢明渊：“我明白了，成为什么样的人，跟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关系不大。”

谢明渊：“我拿妖丹修炼，可我的心是人心，所以我依然是人。”

别说谢明渊，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恨之入骨。

这一次他身上弥漫出妖气，仅是因为他没有那么深恶痛绝地在排斥妖丹罢了。

这让白戎一瞬间心情好了些，连一身的疲惫都散却不少，精神也提起不少。

剑脱力激荡导致妖丹爆发的事有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无意冒犯

在修炼一路上，谢明渊从来是不知满足的，尤其今日江由等人试图闯进懒回顾一事，让他确切认识到，没有自保能力，在这个世界比死还要难堪。

是看他的心，看他的行为。

谢明渊便是扭转了一直以来云华传输给他的对妖修的刻板印象，也不意味着对白虎也做到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