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和正问完双兰，终于提起勇气望向紧挨双兰坐着的三女儿。“双竹，和爹爹说说，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不禁又红了眼，一个小丫头漂泊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姚和正心疼地道：“李贵儿被抓后说把你扔进了河里，恰逢那年河里涨了潮，爹爹命人打捞无果，以为你真的——爹爹糊涂了，该一直命人寻你的，或许可以早点接你回家。”姚和正越说越内疚，别开脸背着妻女流下两行泪。

“夜已深了，伯公叔公伯父叔父们早些回房歇息吧！”姚和正恭恭敬敬地冲长辈们作着辑道。

姚和正望了眼内堂，女眷们都在内堂用饭。

姚双兰平静地道：“但我毕竟入过宫，此生无法再嫁。”

他终于还是忍住了眼泪, 但一旁的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双竹。

“不是。”姚双兰一五一十地和父母说了，当年她被宣旨入宫其实是个误会，她也并未侍过寝。

双竹似乎不敢看他, 低着头屈膝行礼，低低地唤了他一声“爹爹”。就是这一声时隔十几年再从闺女口中听到的“爹爹”, 差点让他这个须发灰白的七尺男儿当着长辈们的面哭出声来。

长辈们一走，姚和正便急匆匆进了内堂。

姚夫人笑抹着眼泪道：“不嫁好。在家好好陪着爹娘。”

他到家后只在门口匆匆见过双竹一眼, 女儿出落成大姑娘了, 毕竟是孪生兄妹，和阿显长得很像很像。双兰也在，不在的只有阿显。

息, 曾孙儿辈里当属他们家三丫头。双竹是个有福气的, 平安回了家不说, 还成了正一品宫令。”

姚夫人见姚和正进来了，抹着眼泪起身道：“老爷。叔伯们都歇下了么？”

桌上的饭菜似乎没有动过，母女三人坐一堆儿正哭着。

“好。当年皇上下旨宣你入宫爹就心疼，宫里的日子不过看起来风光，并非是姑娘家的好归处。”姚和正安心了不少。当年双兰被特召进宫，不仅官场的同僚，连族里的长辈们也向他道喜，只有他高兴不起来。他不做卖女求荣的事儿，振兴家业只能走正途，而不是靠毁掉女儿的一辈子去换个皇亲国戚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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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从被姚府家仆李贵儿绑走说起，到被孙家捡走，说孙父孙母待她如何的好。又把如何入的宫，如何从司苑局到的宁安宫都说了。至于经历过的那些或大或小的苦难，她怕大家伤心都略去了。

“歇下了。”姚和正温和地冲夫人笑了笑, 然后望向两个女儿，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背过身望了会儿房梁，直到眼泪干涸了才转过身走到桌前坐下。他不敢看失而复得的三女儿，怕忍不住又流泪，只得望着二女儿双兰道：“爹爹听说你是废位出宫。是不是被舒家那案子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