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坐着，左手支着脑袋看她，薄唇勾着弧度，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他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而且还被残酷冰冷的现实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霍煜这样不思进取的家伙。

“你说来听听？”霍煜试探似地追问，仍旧不死心。

但这显然不现实。

她万万没想到，霍煜这家伙居然直接把脑袋压在了她胳膊上！

他有些急了，直起身挪了椅子过去，下巴一低，直接搭在了少女胳膊上，：“季思谙，谙谙——”

她愣神了片刻，敛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语气变得不自在：“我的志愿是京北大学。”

起初，教室里很安静。

季思谙只得说得简单些，“去年京北大学文科录取分数线是680分。”

临近期末，季思谙本该倍感压力，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

“季思谙，我们现在的关系，原来已经到朋友了。”他一向是会抓重点的。

每个班级的学生都点着蜡烛看书学习，备战期末考试。

被季思谙嘲讽，霍煜不恼反笑，笑得还很傻，“你刚才说什么，‘我的朋友’？”

就在刚才，霍煜意识到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京北？”霍煜知道京北市，但对京北大学显然没什么了解。

季思谙顿时僵住，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时间，霍煜心头似压下了一座大山，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霍煜：“……”

季思谙自然不知道他心里诸多想法，只头也不抬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以你的分数，肯定考不上的那所。”

其实力道也不太重，霍煜不觉得疼，但还是贱兮兮地“哎哟”一声，非得逗得季思谙脸红不可。

季思谙停下手里的笔，转头看向他。

每天都在打打闹闹中度过，他俩的关系，竟是莫名拉近了不少。

霍煜也是此时出声的，做贼似的，凑近季思谙，与她小声讲话：“班长，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

-

他每回考试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什么时候有过分数。

他的分数……

只当旁边有只聒噪的鸟在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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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眉眼在烛光里时暗时明，似乎比平日看着，帅得更为真切些。

连季思谙都无法反驳，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继续练题。

后来，无论霍煜说什么，季思谙都不搭理他。

“要不你教我念书吧，我陪你一起考京北，好不好？”

假以时日，她总会喜欢他。

靠前最后一周，有个晚上停电，学校发了蜡烛。

霍煜的脸离她极近，语气似撒娇。

后来白静出去接电话了，大家便开始小声说话，偌大的教室变得些微嘈杂。

季思谙他们也不例外。

于是霍煜就想，要是以后能和季思谙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或许就可以继续在一起，像现在这样要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能一直在学校呆下去。

季思谙虽有所觉，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数学试卷翻了个面，继续研究错题。

死。”

“季思谙，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句‘我的朋友’，我想听。”少年凑近，侧脸枕着左胳膊巴巴望着季思谙。

但自从她和霍煜同桌后，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暗暗深呼吸，眼观鼻鼻观心地解题。

烛光点燃那一刻，季思谙鲜亮的眉眼如同加了滤镜的画卷，清晰舒展在霍煜眸底。

期末考试以后，就是短暂的寒假。

紧接着，他们将迎来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熬过这段时间，大家参加高考，然后散席。

“而你，我的朋友，你上次小考的成绩，总分也就280分。”季思谙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