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林素道谢，声音艰涩低哑。

他的戏份刚拍完, 便迫不及待离开片场，赶往隔壁《不思量》剧组的拍摄场地。

程力和齐肃都跟着他，一路都在提醒霍煜低调行事, 别忘了他和季思谙的恋情还未公开。

“谙谙没有，她一直都在失去。”

他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模糊了，呼吸都忘记。

“她很爱你。”

直到那个老禽兽对季思谙下手……这件事最后才被爆了出来。

“因为陈寅礼，这件事彻底闹大，杨文里才被警方逮捕，他犯下的那些罪孽，才得见天日……”

她只是带着哭腔的，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讲给霍煜听。

心撕成了一瓣一瓣，痛入心骨。

“是八岁的陈寅礼救了她，为此，他被杨文里重击了头部，智力出了问题，变成现在这样。”

“我比谙谙幸运，后来被亲生父母找回，有了一个家。”

林素深吸气，没再多说什么。

和好

从林素提到季思谙那一刻，霍煜的手脚就开始发凉，由内而外窜着一股气，气得浑身发抖。

林素笃定，她知道季思谙有多爱霍煜，哪怕她只字不提。

他感觉自己肢体僵硬，已经在电梯口愣站了许久。

他一直都知道季思谙的不容易，她是孤儿，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都遭遇了什么。

可是过去的她太沉稳冷静，让人觉得安心，觉得她很强大，以至于忽视她才是最可怜，最微末的存在。

谁知，他们刚到片场, 发现现场一片混乱。

过来这边，他都找好了借口，来找康导约个饭。

霍煜拍了许多戏，看过许多剧 本，已然从她的语气和半截话里察觉到了什么。

霍煜去找季思谙是在夜里。

6岁的季思谙……

“在爱情里，你就是她的全部。”

他担任春雨福利院院长那段时间，院里许多小孩都遭遇了他的毒手。

霍煜心脏抽痛，连喘气都难受，眼尾刹那绯红一片。

希望他能够理解季思谙对陈寅礼的偏护，多包容一些，不要为了这件事，放弃季思谙。

“失去季爹，失去陈寅礼这个知心大哥哥，失去亲生父母……”林素哽咽了，“所以霍老师，我希望你能再多爱她一些，不要为了阿礼放弃她，别让她连你也失去。”

“你说，如果是你，该不该永远把陈寅礼排在第一位？”林素下意识反问，却没有要让霍煜回答她的意思。

林素缓了许久，才徐徐道出了杨文里的罪行。

他的呼吸慢下来，揣在兜里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林素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如果不是陈寅礼护着谙谙，她的童年，会和那些被杨文里猥亵过的孩子一样，永远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充满噩梦和恐惧。”

“你别看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其实她没有外表看着的那么坚强，她的内心很脆弱，她只有你了。”

“本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该掺和。但是霍老师，我希望你能多体谅谙谙一些，她和你在一起，一定鼓足了所有勇气。”

霍煜的心很疼，酸涩感就像温和的毒素，在他身体血液里扩散开，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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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煜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温热的液体从眼角落到了他手背上。

林素恶狠狠道：“杨文里就他妈不是个东西，白天装的人模狗样，一副慈蔼大善人做派。”

“你是不是觉得，谙谙对陈寅礼始终是不一样的。”

霍煜应了一声, 没想太高调的。

“这些事，我想谙谙永远也无法向你开口。”

“夜里……”林素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

杨文里就是个衣冠禽兽，猥亵儿童的人渣。

“在她心里，陈寅礼永远排在第一位。”林素的声音拉回了霍煜发散的思绪。

如果霍煜真的很爱季思谙，就算十个陈寅礼，也阻碍不了他们在一起。

“只是爱情并不是谙谙的全部。”林素说，“像我们这样的孤儿，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经历一遭又一遭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