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琏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岳父快起，您这般真是折煞孤了。”

原本插着西突厥王旗的地方，也都换上了大渊的旗帜, 这意味着以后这里便是大渊的领土。

裴琏正是好年华, 哪怕中毒昏迷多日，在大夫精心的治疗与肃王妃的体贴投喂下，七月初就恢复了大半。

“这斛律邪便是莫铎汗王的第九子, 当年送去长安为质的那个九王子阿卡罗。这小子的生母只是个卑贱奴婢，但因生得美貌, 被莫铎收用。听说莫铎挺宠爱她的，只是这奴婢恃宠而骄，渐渐失了莫铎的欢心。后来她生产时，正是大雪天，因着被冷落，也没得到照料，所以一诞下阿卡罗，或者说是斛律邪，便撒手人寰。”

相较于东线战事, 如今更叫他发愁的是另外两件事——

总之，西突厥被北庭军一举歼灭, 也给了北边的河北军极大的激励。

肃王掀起眼帘，见面前的年轻人眉宇清正，坦坦荡荡，毫无半分闪躲，心底最后一点疙瘩也算捋平了。

“实则大部分的西突厥人对此并不在意，也不懂莫铎汗王为何要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病秧子与大渊撕破脸皮。直到斛律邪的出现……西

他牢牢托着肃王的手：“孤当日以身为饵，绝无半分挟恩以报之意。至于孤与明婳的姻缘，从前是孤太过轻狂倨傲，而今领悟夫妻相知相守的真谛，往后只会加倍珍惜她、爱重她，又怎忍心薄待她半分？”

第二, 崔公瑾在前线翻了个底朝天, 依旧没有寻到那个斛律邪的下落。

裴琏微赧，再次抬袖一拜：“绝不会给您和子策兄这个机会。”

【107】

第一, 长女明娓杳无声息。

裴琏神色坚定，“裴氏列祖列宗在上，若孤……”

只是东突厥兵力更强, 东线战事一时陷入拉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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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邪也因冬日早产，成了个体弱多病的肺痨。打从他出生，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久，但他愣是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冰凛冽的冬天。直到西突厥战败，要送个质子去长安，莫铎才想到还有这么个儿子。”

不过在这事上狂妄，他喜欢。

“殿下最好记住今日这话。”

原本清瘦凹陷的两颊养了回来, 苍白脸色也有了气血, 瞧着已然大好。

对此，肃王倒是挺乐观的，他道：“天气一冷, 寒冬一来，他们便熬不住了。”

竖子狂妄。

他直起身，抬手重重拍了拍裴琏的肩头：“真心难得，莫要再辜负，否则……”

【107】

不过经过盘问俘获的西突厥贵族, 倒是弄清了这个神秘兮兮的斛律邪是何来路。

“听说这个斛律邪生得俊美秀气，面若好女。莫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起他的生母，为此还哭了一通。不过哭过之后，还是送去了长安。直到去岁春日，九王子柳絮入肺，不治而亡。”

“绝无否则。”

王敛眸，起身朝裴琏抬手：“还请殿下能成全。”

肃王：“……”

崔公瑾已陆陆续续带兵清理了西突厥的余党残兵，一干西突厥贵族也被收押在大营里，当地百姓们仍在原处放牧生活, 只是活动范围都有大渊守军驻扎。

肃王打断他：“山盟海誓留着与你妻子说，和臣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武夫说什么。反正臣与阿狼就在北庭守着，若婳婳有半分不好，直接套了马车接她回来便是。”

只是短期的武装占领与彻底将此变成大渊的地盘, 这中间或许还得费上十年、二十年、或是上百年的教化, 这些都是后话。

“好了。”

而他在肃王府休养期间, 前线也时不时传来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