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度打量着眼前身形纤细，面容苍白，似是禁不住风吹的少年。

萧韶鄞不信仅仅五杖就能将人打死。

他这才明白事实如何不重要。

小太监去请太医，却没能请来。

萧韶鄞终是等来了太医。

汪度附在萧韶鄞耳边低语几句。

过后没多久乳母便因伤重不治撒手人寰。

等他长到十余岁，皇后逝世，贵妃掌权。

但毕竟拉扯这么大了，总归是有感情。

“二皇子此话当真？”

这些老学究最在乎尊师重道那一套。

朝廷也乱成一锅粥。

直到贵妃彻底失势。

贵妃暗里在不显眼处克扣他的份例。

老先生不知内情，总以为萧韶鄞小病小痛就总要告假，觉得他矫情懒怠。

得看掌权者如何编撰。

他就这般苟延残喘了几年。

萧韶鄞想不通自己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怎么还会有人与他为难。

像是巴不得他早点死。

“再去贵妃处请啊，总不能由着六皇子这样。”

萧韶鄞知道，此时便是他翻身的良机。

“老夫早已不居庙堂，二皇子怕是找错人了。”

后来不管他课业如何，那老东西总能找到借口用戒尺教导他一番。

他那父皇听说也不知患了什么病，如今越发不像个人样。

只是他还需要一个垫脚石。

他的身体不比常人，一点小伤对他而言都是雪上加霜。

那单薄的身躯在宽大宫袍下显得格外孱弱，每一步都似是带着千斤的疲惫。

照顾他长大的乳母却被贵妃以言行冲撞的罪名打了五杖。

乳母有些气不过。

更何况萧韶鄞本就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只是病得厉害时，便只能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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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皇子的先生，便总把自己摆在高处。

“她怎么敢？”

冬日里他又因为炭火不够生了一场重病。

“先生若愿意出手相助，我自对先生唯命是从。”萧韶鄞朝着汪度拱手。

乳母只好亲自再去找贵妃。

为了让贵妃不再对他下手，萧韶鄞只能装作羸弱至极，不利于行。

他的日子彻底落入冰窖。

别的皇子晚了三年才进崇文阁。

面对乳母的质问，小太监解释道：“这年节跟前又是大晚上的，宫里执勤的太医本来就少，恰逢六皇子生病，贵妃将人都叫去了。”

汪度见少年一双潋滟的眸子里盛满恳切，倏地改了主意。

“太医院的小药童已经去传过话了……贵妃摆明了有意拖延。”

萧韶鄞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虽是嫌照顾萧韶鄞麻烦。

萧韶鄞闻言立马故作惊喜地抬起头，“自然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