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呢。”孟微之轻声道，“首阳地陷，你以为如何？”

他大概已经在无声处，多说了上万句。

可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回到方才的凌绝台。江南树自台上坠落而下，应当是去了天极，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走吧，”他将水仰颈饮下，抹了抹嘴，“跟在我身边，不要随意先行。”

“地塌了，在首阳山下。”

孟微之掀袍抬步跨出小院，见首阳山的主神化作凡人面目、在人群之中迎了过来。他对此早有记忆，便也不再全神贯注地再听一遍。于喧哗之中，他越过他口中念过无数遍的“苍生”，伸手抓住江桐的衣袍，听到他的小白桐在心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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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十分奇怪。”

难不成，这是他自己的灵台幻境？

的某一天，山下一个城镇当中毫无征兆地坍塌出一个大洞，无数屋舍都坠落下去，向下望时深不见底。本是想着顺应天道，既已发生便不该补救，孟微之当时并未出手。

孟微之的手一顿。

“什么事？”孟微之舀了一瓢水，凑到唇边，“恶鬼？邪祟？”

“他是不是做梦都做到了？难怪今天一早起来就盯着我。”

他居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

可到第二日，那城镇居然恢复如初。

如此想着，孟微之不知不觉走出那老禅房。江桐把水打好了，正蹲在门边、不知在想什么，抬眼一望见他，先抽了口气：“外边好像出事了，乡亲们都来寻我们，我拿不太准。”

“大天尊？”

怀烛看向首阳山麓。

为什么偏偏就……回到这一日？

真是蹊跷。

门一推开，外边的哭声和喊叫就涌了进来。

孟微之当时以为，这定然是江桐心慈手软而为之，正打算借此好好同他说什么叫天地不仁，江桐却睁大了眼看他，道：“我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我怎会不听你的话呢？”

另一个世界。

不仅如此，那些镇民也丝毫回想不起前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可没发现他这么能在心里编排呢，面上看着多沉静，暗地里想法却这么多。

且不说那深渊之下是不是另一个世界，这“首阳山”本身就十分奇怪。从方才出门时，孟微之便暗中以神力相探，发觉此地并非法阵，却也不是灵台幻象，倒是……十分真实。

首阳山的主神当时正是怀烛，之后被调上天庭，做了祈福七主神中的一个。

刹那深渊

孟微之听着，忍不住地笑。

“那洞深不见底，”他道，“底下，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一看就知道，怕我出去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