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师不会那样做吧。

“那就不拼了？”

——凭什么觉得老师不会那样做！

“有些事您可以当面对我说。”孟微之将那枚由胡有送来的u盘推了过去，“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拿到这枚东西，发现它坏了，也不太好意思再来找您。”

就像一个幽灵。

“正好忘带电脑了，勉强替换一下。”他道，“这个派有四个接口，我只要把这个脑袋里的数据弄出来就行。”

他没有犹豫，就像先前无数次般，推开了那扇门。

还有魏奇。

桌上摆着电脑、桌灯、资料和几个结构模型，都有些落灰了。而他的老师坐在木质书桌前，带着笑看向他，双鬓上的雪比几年前又深了一重。

“微之，”他道，“你来了。”

心脏叩击着肋骨。孟微之已经到了实验室所在的楼层，而魏奇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他头一次感到面前的空间有些不实——或许是因为雷达精度有限，他竟从摸得到的墙面上看到了些失真的痕迹。

在不见四壁的办公室中，一盏孤灯亮着，孟微之与魏奇对坐。

而眼前的那扇门虚掩着。

映入眼中的是那张书桌。

仿生人头颅接口侧的红灯亮起，显示数据正在传输中。孟微之坐在一旁等待，耳边是棚子外边细密的雨声。

这分明是属于江南树的世界。

孟微之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无可置疑；因而“幽灵”不过是他从自己贫瘠语料库里搜索出来的、最能体现那种状态的词汇——好像是一个阴雨天，在他干燥温暖而阳光明朗的人生中时不时出现着，影响他、指引他，甚至……摧毁他。

他却觉得，头顶悬着一张为他而成的罗网。

魏奇的实验室很近，但他不确定老师会不会在。

“你来拼，能拼多少拼多少。”孟微之斩钉截铁道，“然后，找个机会，单独把它送到魏奇面前。”

u盘与小木头

在现实中，某个恍惚的下午，魏奇确实让胡有送给他一个u盘。可当他接入u盘时，其内容显示已被损坏。在那条时间线上，他没有这么早认识江南树，也没什么仿生人，但此时他却生出些预感：这二者，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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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变成连续不断的秋雨落下。孟微之背着包在雨中一路跑着，一步水花一溅起，潮湿的风衣衣摆几乎要缠在他的小腿上。

风险，危机，魏奇明明什么都知道。

如果预判正确，这里的“魏奇”大概也承载着他老师终身的意识与记忆，正在某个角落等待与他相遇。

南乡子似乎要骂娘，然后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