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他真是疯了。

凭什么如此对他！

他妈的他真是受够了！

将所有心经道典都诵了个遍，可依旧无用。

可手指之中似乎还残留着戚夕炙热的体温。

，梅洵雪独自坐在桌边，咬着已经凉透了的莲子酥。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代魔尊，如今竟然也要吃这残羹冷炙。

那上次算是什么！他的痴心妄想？还是黄粱一梦？

烛火葳蕤，照得一室通红。

他也不知道他要保持这副模样多久。

他闭上眼，掐诀。

可周围只有风声，却始终无灵力流转。

他低头看着自己曾经握剑的双手，唇角不由勾起嘲讽的笑，指尖剑茧薄的几乎不可见，这副躯壳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眼睁睁的瞧着戚夕从如今健硕模样变得颓然老矣、满头华发最后油尽灯枯溘然长逝……而他始终如稚童。

戚夕一回来察觉到窗户开着，眉心微微皱起，又瞥见床上隆起的一个小丘，心想梅洵雪应该是睡下了。

戚夕死了就死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凡人的寿数便是如此短暂。

一夜过后，糕食的水分挥发变得干且粉，梅洵雪只咬了一口，嗓子就好似被糊住了那样喘不过气来。

竟然在想，要陪着戚夕百年。

梅洵雪又试。

果然这凡间的东西都是祸害，怪不得仙门藏书阁将它视如洪水猛兽。

一年、两年、三年……抑或是长长久久的一生？

他来这世上半年有余，身体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如静止了那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而他，终将回九重天。

许是身边无人落得太清净，又不似从前总有人要杀他，便生的这种无端而来的胡思乱想。

此时戚夕待他如孩子，彼时他容颜未变只怕是会被戚夕当做妖怪。

妈的，梅洵雪你真的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都坏掉了。

风刮过梅洵雪颊侧，吹得他心口莫名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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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洵雪推开窗，风冷得能吹透骨头。

梅洵雪又取了一块藕糕。

拇指掐着掌心的软肉，连梅洵雪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焦躁。

梅洵雪想着，心中竟然生出了许多的不耐来。

凭什么……

如此一来，岂不是真如戚夕所愿，让自己给他养老送终了。

到底、到底该如何！

回应他的只有市井之中无尽嘈杂的人声。

将他所有努力都吞没。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修道之人避如蛇蝎的情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