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他问的这一句，也不是真表达愧疚。

孟秋迅速考量作为雇佣者的需求，打算针对性说明，但考虑了一圈，脑子里的方案都不大合适。

耐心剩余不足，口吻却绅士。

“没有。”孟秋答。

这话倒是提醒了孟秋，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

不知是时间被她惊愕的思绪拉长，还是他确实锢了她许久。

“等我开场么，还是紧张？”

空气流动起来。

他的动机让人捉摸不透。

他微微侧颌，额角顶着指尖，视线从她的脖颈，到肩膀，随后缓缓滚落至腰间，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宽肩窄腰在窗边疏懒地透气。

过了会儿，隔着烟雾，饶有兴致地瞧她的手腕，问：“弄痛你了？”

孟秋下意识并了并腿，仿佛一张钉在墙上的油画，脱了衣服任人观摩。

屋里天光大亮。

孟秋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句话，赵曦亭眉头微挑，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孟秋想将手腕上那点印子揉掉。

孟秋微顿，边思索边说：“如果您觉得我可以的话……应该越快越好？品性可以慢慢了解，实质上的东西，最一目了然。”

她只不过想争取一份工作而已。

他察觉她的不自在，唇边弧度加深，重新看向她的脸，“那不好说，有些事儿得试过才知道。”

男人半倚在红木雕花的软椅边，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神思漠然。

他先前最后一句话是让她介绍自己。

赵曦亭审视她，唇角勾着笑，算不上真心，“你很急？”

确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这是实话。

许是问她喜不喜欢这个工作吧。

他莫名让人印象深刻，因着那散漫凉薄的神情。

男人“嗯”了声，“聊聊吧。”

他回座后将烟随手拧在烟灰缸里，笑了声。

“会打牌吗？”男人拿起桌上的紫檀摆件把玩，截断她无聊的自述。

书面性的技能想必院长都已经告诉他，重复一遍显得人情商低。

她几乎忘了手里还握着茶壶，听到水滴落的声音，回过神，轻轻一挣，他便松开了。

她皮嫩，对方没用多少力，白腻腻的腕上就留了印，仿佛套了个红镯。

“自愿来的？”他简单开口。

他乌眸含光，语气轻佻，“你平时说话就这么直接？”

不知从何说起。

她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他问这话的理由。

赵曦亭收回目光，又问：“休息时间喜欢做什么？”

这份迟疑没有持续太久。

和孟秋粗浅对他的印象丝毫不差。

大许多，因此轻而易举的把着她。

她脊背笔挺，进入面试状态，“对，我希望有个好结果。”

她照实答：“看纪录片，写东西，偶尔和朋友出去散散步……”

“看情况。”

他的视线并无亵玩之意，自然也不猥琐，只是不带感情地估量，让人难免觉着被制约。

孟秋忍不住抬头，他眸底那层釉黑深不见底，好像要将她吞没。

嗓音比刚睡醒那会儿疏落低沉，颗粒感坠得很深。

赵曦亭不催，衔了烟自顾自冷淡地抽着，过会儿起身开窗，将味道散出去。

到此刻，孟秋好像才从画中出来，身子回暖，得了方寸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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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自我介绍，但在此刻熙熙攘攘的水雾中，她哑了声。

“您想了解我什么？”

对面的人不是循规蹈矩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