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接到孟涵山之后他就很沉默，他仿佛坠入了一场漫长的午寐，感官迟滞无比，只能以局外人的视角欣赏眼前的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参与感可言。

“夏茯投量化岗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岗位，是因为她有能力，适合并且做得很好。她是通过标准面试流程进公司的，你不应该这么随便就说出这种话。”

此话一出，连方斯宇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作为总监他想自己应该站出来为员工说几句公道话。

“这……不公平，也不像是一个专业ceo能做出的事。”

可这沉默并不意味着软化，方景澄只看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是我贪杯了，但的确有点头晕，时间也不早了……”

“哎呀，小茯是不能喝酒吗？都怪我，光想让你尝尝我的珍藏，瞧瞧吹过风后这脸红的。”

“不用看了。”

“哎呀，难得回次家，长辈也是关心你，聊聊天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小茯你倒是劝劝他，难得来一趟，再多待一会儿，看看景澄小时候的房间。”

“一些未来的职业规划，比如现在的岗位不一定特别适合她。哪怕是实习，工作也不是儿戏，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既然是你的女朋友，后面调到同一个部门不是更好培养感情么？”

孟涵山说错了她就当她在演偶像剧！忘掉就忘掉！要是她直接出声反驳，发展到现场和他妈妈吵起来，方景澄要怎么办呢？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连生气都像他的父亲，一旦生活不顺就会变化嘴脸。

这不像小儿子的作风。他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用些无关的小事来撒娇。

但方景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

世上唯一能把他拉回来的只有夏茯，她紧紧牵住他的风筝线，望向螺旋形的台阶，问“这就是你之前住的地方么？”

“嗯，走廊左边第三个，靠近楼梯就是我的房间，还

他，也付出了自己有的东西，那些小小的片段就像夜空的星星一样闪烁，绝对不应该被人这么诽谤。

可方景澄没有立刻回应，他低头凝视恋人仍有水光闪烁的眼睛，在抚摸她眼角的过程里，自接机后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低沉气场一点点消失了。

孟涵山抬起眼睛，淡淡道：

可坏就坏在现在让自己想反驳孟涵山的理由是方景澄，让她没法直接跟孟涵山回嘴的也是这男人。

专业性突然被不成器的小儿子质疑，孟涵山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的情绪像层叠升高的海浪在他湛蓝的眼里翻腾。

夏茯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方景澄，希望他能够读懂自己的暗示。

看来糟糕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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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中，身后处方熙玉的挽留显得如此刺耳，反倒令方景澄加快了脚步。

夏茯重新坐定，正当她左右为难不知从何说起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方熙玉倒是很乐意看到婆媳不和的画面，她放下酒杯，有意卖夏茯人情，笑盈盈关切道：

在谈及女友遭受的对待时，青年侧目往向身边惊讶的夏茯，她这时候还在拉住他的衣袖，试图说点什么阻止这一切，这让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吃痛的神情，他控诉道：

方景澄不再犹豫。

“如果你不欢迎我们，这顿饭我想也没必要吃下去了。”

“妈，你跟夏茯说了什么？”

青年搭在桌上的手掌缓缓握起，当他再度出声时，一向轻快的声音竟然少见带上了几分怒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失望极了，双手撑住桌面干脆地站了起来，搂住夏茯就转身朝楼梯走去。

但眼下这话题倒是个合适的台阶，马上她就能借着身体不适离开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