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霰脸色一变。

叶遥大惊。

叶遥看见他走到窗前，放下支着窗户的叉竿，将风雨隔绝在外面。接着，他又走到烛台前面，缓缓拿起烛剪，一刀一刀地剪掉火苗。

“想法不端……”杜霰蹙起眉头，笑道，“怎么不端？情爱之事，本不就是人之常情吗？”

杜霰自嘲地笑了两声，转身走开。

闪电在窗外亮起，雨越下越大，连续不断的雨珠猛烈拍打窗棂，大风将房内的蜡烛吹得凌乱，人影开始晦暗不稳。

叶遥顿时哑然，又改口：“但两年前还是，那时你不应该……”他不想再提那时了，转而道，“总之，既然现在我们把话说开了，那以后各自为好吧，明日一早，你便回天虞山去。”

榻沿一沉，杜霰坐了下来。

“对了，传讯符留下来。”叶遥补充。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叶遥立即道：“杜霰，你干什么？”

叶遥以为他要剪掉大部分烛光，只留一盏让叶遥休息。

杜霰不语。

“……”这话真是太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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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如慕，如泣如诉，叶遥听着十分难受。

杜霰依言停下来，红着眼圈看他。

叶遥艰涩道：“既然知道自己想法不端，就应当尽早制止，防微杜渐。既然做不到了，就让它过去吧，别再反复回想了。”

叶遥愣住。

他起身道：“你要和我断了？”

房间内渐渐暗下来，烛架前那水蓝色的背影身长玉立，不慌不忙，在光线中变得黯淡。

叶遥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直到最后一盏蜡烛被剪断，杜霰的背影戛然消失，房间内陷入黑暗。

“你知道我幡然醒悟之后有多后悔么？早知如此，那时候我就不应该冲动，不应该控制不住自己，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发现，就会继续对我好，永远陪在我身边。”

他的心脏不由剧烈跳动起来，完全无法冷静。眼下他被所谓的软骨烟压制着，全身疲软，不管杜霰对他做什么，他都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别说了。”叶遥打断他。

叶遥喉结滚动，眼皮直跳：“你想做什么？”

但这样别扭的关系，必定是断得越干净越好，不然还能怎么样。

杜霰不以为然：“你方才说我们已经不是师徒了。”

叶遥不由怒道：“我是你师尊！”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既然你说我们已经不是师徒，那我做什么都不算违背礼法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对么？”

原本闷下来的雨声变得格外清晰，叶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一步一步，最后停在自己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