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渊里瘴气弥漫危机四伏,用贫瘠荒芜、哀鸿遍野丝毫不过分,处处都有妖兽,处处都遍布着未知的危险与杀机。
从狱渊出来,他们到了白石镇。
如果不是小黑,如果不是摄魂镜,他大概永远都看不见。
狱渊环境恶劣,但他吃喝不愁,风雨无恙,一路行来虽然艰苦,但仍旧平安无恙的走出了狱渊。
越爻只觉得一只巨手捏在他的心脏上,让他一时喘不过气了。
阿招一边处理突然冒出来的危险,一边护着他前行。
摄魂镜彻底全碎了,画面逐渐模糊,最后消失得干净。
但现在,一些他不曾见过的画面和记忆,以及在狱渊的点点滴滴,以小黑的视觉呈现在他面前。
摄魂镜的镜面裂开的越来越大,像蜘蛛的纹路细细密密的从中间与四周扩散,与此同时,镜面反射出的画面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看见他受伤,看见他吐血,看见他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着丹药。
他又看到了阿招教他读书写字,带着他种桃树,带着他熟悉白石镇。
他知道狱渊中艰难,却不知道艰难到了什么程度。
那些从前看不到的一幕一幕,此刻全部呈现在眼前。
阿招一边说没事,一边护着他往前走。
原来阿招的表情那么丰富。
看见他待在房间不出来,会着急。看见他伤心会跟着难过。看见有人欺负他,会气急败坏的上前理论。
越爻盯着镜面中快速闪过的画面,心口好像缺失了一块,密密麻麻爬上痛楚来。
……
可这些越爻都没见过,他是瞎子,他看不见。
要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谁都走不出那个绝境。若没有阿招,死千百次也不一定能走出狱渊。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遭遇是仙尊的游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辗转于床踏之间,梦中全部是过去。
但那些挂在脸上的开心、快乐,那些彷徨与挣扎,乃至那些狼狈不堪都是演的吗?
越爻握紧了手中的碎镜,闭上又睁开的眸中满是挣扎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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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块膏药一样粘在阿招的背上,无知无觉、安安稳稳的从尸山血海里走过。
前路一片迷茫,绝望的看不到尽头。
看见他学会写字会很开心,看见他学会用筷子吃饭会很欣慰。
当时只道是环境艰苦,却不曾想竟是九死一生。
得他没有眼睛,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世界漆黑一片,能够抓得着的永远都只有阿招的那一片衣角。
阿招总是撒谎,但引神阁中他有一句话没有说谎。
可自己是瞎子,他演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