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两朝，兵部尚书段元立与户部尚书管永志，还有上面的何丞相，都很强势。

他涕泗横流，捶打自己的胸口，扬天哭嚎：“玉宽！你害我好苦！”

可他是细作啊！

玉宽是大雁罪人，却是厢族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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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萧遂皱眉，抬手挥了挥。

阿染盯着那摊血，久久没有说话。

还有人哭诉：“陛下，当年有三大主审，臣只是被人误导，以为大将军真是不忠不义不道之辈，所以才会犯下错误，还请陛下宽恕。”

巨响使得周围一静。

自此以后，他是史书记载的罪人。

百官全都闭嘴。

哦，是明昭十一年后，柳宽在凉州坝决堤一事上立了功，他想要调他回京都。

大内的人立刻将尸体抬下去，没给任何体面，几十年相处，其他人没察觉不对，张向彦作为吏部尚书，统管官员调度，也没察觉“柳宽”问题，已是失察。

人，真是奇怪的存在。

名册上的官员，个个都跪下来，满头大汗，开始求情。

他颤抖着手放下，又捡起一张。

“大将军……吾来谢罪……”张向彦满脸血，身体软软瘫下去，没了呼吸。

柳宽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至于这么严重，他们都可以说是被蒙蔽。

萧遂盯着名册皱眉，似乎是在想到底怎么惩罚他们，人太多了，而且罪责不一……

柳宽拒绝了他，他想，这人镇守苦寒凉州，不肯回京，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官啊。

萧和青察觉她的走神，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阿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皇帝——

“陛下，我二叔七罪，已经全部澄清。”也该给公道了。

这张是什么时候来着？

萧和青抬手行礼，恭敬道：“父皇，这些就是儿臣查出的姜长安叛国案全部真相，还请父皇严惩所有涉案人员！”

……

她没觉得愧疚，也不觉得解气，反而格外平静，张向彦不是坏人，甚至还算是一个好官，有自己的坚持，但是，他糊涂。

这么多年，他定了姜长安不义罪，还要积极为柳家正名，糊涂至极！

涉案人员高达四百人，名册就放在旁边，还有抄录的一份，被侍卫们打开给众人看。

姜阿染没说错，他们所有为柳宽说过好话的人，都将被世人痛骂，唾弃！

有人喊道：“陛下，殿下，姜姑娘！臣当年只是一个小官，不敢违抗上官，所以才知情不报，臣有错，但臣也是没办法！”

“够了！”萧遂呵斥，“吵什么吵！”

“砰！”

在之前，他们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现在，他们隐隐害怕。

还有这张……

好像是大骂段元立和管永志，一个奸一个贪，难免就还说到了边军要粮和兵部那边的得意……

她又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管永志、蒋毅，还是玉宽、玉娇娘，他们都有错，可是，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这么做。

姜阿染，终究不同。

下一刻，这个七旬老人迸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朝着高台之角，狠狠冲撞过去。

萧和青微垂眼眸，长身而立，声音淡淡：“父皇，那就让刑部、大理寺，按照官员律法，对应错处进行惩治吧。”

他到底还要不要官员支持了？！

段丞相就在旁边，但是，姜长安七罪还是格外顺利翻案了，没有丝毫意外，也没一点阻拦，这是很多朝臣没想到的。

礼部的官员立刻皱眉，不行礼、不客气，这也太不恭敬了！

更没想到，太子查得那么清楚，将四百个人全都罗列上。

有人说：“陛下，臣也是被人蒙蔽，只想着姜长安大将军通敌、灭门，实在非好人，所以才会参与构陷贪污，臣并非主谋，大将军最终定罪，也与臣无关啊！”

然而，他们看到阿染背着的刀，又想想此刻所处位置，到底没说什么。

顿时，满朝文武全都变了脸。

他当时回了什么？

搀扶他来的人泪流满脸，却不敢上前去收尸，什么叫晚节不保？这便是。

即便死了，也无颜面见祖宗。

所有人为他说话之人，都成了不忠不义之辈。

将一个贼人当成知己，酿成大错。

“哈哈哈哈哈！”张向彦突然大笑，又笑又哭，不断磕头，“为官数十载，到头来，我才是对不起大雁，我才是不忠不仁不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