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

九月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明日要大战，诸位还有什么心愿，赶紧完成，可别留下遗憾！”

他低低笑出声。

皇宫。

双成一瞬间脸煞白，本来就快死掉的人了，怕是挨不过坎月的五十鞭。

人这一生，生来便是为了死，那是所有人都会拥有、注定的结局，可她想要为姜家查明真相，想要报仇，即便是死，也想不一样些。

双成语气急切：“……快死了，估计拖不过今日，师父，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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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染举起碗，轻声道：“那便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岁无忧。”

恭贺新岁，大殿热闹，百里香味道浓郁，御厨精心炮制名贵菜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绷起一张张虚伪讨好的脸。

酒意上头，他闭上眼睛。

一壶酒喝完，他躺在屋顶之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望着当空寒月，脑海中，一幕幕熟悉画面回荡。

萧焕停下脚步：“谁要死了？”

“新年快乐，今岁无忧。”

坎月脚步微顿，随即大步离开。

坎月穿着指挥使那身衣服，站在廊下守卫皇城安全，闻言只是淡淡道：“陛下有言在先。”

百里香喝完，千日醉也喝了十几坛，众人全都醉了。

但雪纷纷扬扬，清理后又会落下，地面总干净不了。

坎月打完，一边洗手一边道：“拖到现在，你倒也是个狠人，可惜，竟然敢背叛陛下。”

可她没那么做。

“新年快乐。”

“尚未。”坎月说。

萧焕提着桃花酒，晃晃悠悠走到宫殿屋顶之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倒出两碗酒，端起一碗，与另一碗轻碰：

坎月淡淡道：“殿下的命令必须执行，这也是陛下的命令。”

身后之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今天什么日子呢？”过得浑浑噩噩，连哪天是哪天都不知道。

地牢。

另一边。

才刚刚走出大殿，便听到廊下有人低声说话。

坎月放下手，转身欲要离开。

今岁无忧，明岁……去他的明岁！

萧焕闻言，手顿了顿，随即淡淡道：“今日的五十鞭打了吗？”

风风雨雨江湖走一遭，总归执念最重要。

沐人九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入口方向，像是看过千山万水，喃喃：“新年快乐。”

-

说完，他抬脚往地牢方向去，“看你这样子也办不了事，今日这五十鞭，我亲自来执行。”

双成不忍看，没进来。

侠客山庄。

竟然已经过年了，沐人九扯了扯嘴角，轻声道：“那便祝大人新年快乐。”

眼角的湿意沿着脸颊，滑入束起来的头发中，消失不见。

——因为，她想死的不一样。

他用毛巾擦干净手，走到沐人九面前，伸出手，掐着下巴将人脸抬起，手指微动，一颗药便悄悄落入沐人九口中。

萧焕放下装满百里香的杯子，借着更衣离开大殿，手上提着一壶桃花酒，桃花香味隐隐散开。

她收回视线，对上一双双同样的眼睛，他们早有决断，心有坚持，他们正与她风雨一道。

“除夕。”坎月回答。

桌上众人顿时露出笑容，端起酒碗，在饭桌上相碰，异口同声——

阿染闻言，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隐隐可见飘着雪，显得屋内越发温暖，烛火摇曳。

“沐人九。”双成轻声回。

九品回魂丹，疗伤圣药，他，还可以活。

沐人九奄奄一息，坎月五十鞭下去，他的气息便更加微弱，已如同一个死人，数日来浑浑噩噩，剧痛让他临死前的呼吸变得粗重，反而有了几份清醒的意识。

陛下觉得雪会湿脚，宫中地面被清理的很是干净，雪花纷纷落下，立刻便有宫人扫走雪，又有宫人撒上草木灰，将水渍清理干净。

“既然还没死，父皇吩咐的五十鞭就一日都不能缺。”萧焕说完，提着桃花酒，继续沿着石梯往下走。

人救命，挽救直到十八的命运。

沐人九吞咽下去。

双成手握紧成拳，面色有些难看：“他已经快死了，殿下怎么——”

喝醉酒的“不救人”，哪里还有寻常半分优雅，整个人豪气万丈，脚踩在板凳上，就差同人划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