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她说，“好想快点推着轮椅拉你去公园里晒太阳。”

季明信那段时间对她的关心是这十几年以来的频率最高的，可芙提始终给不了他答案。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向往什么。想学什么知识，以后去就任一个什么职业，她对这份未来构建毫无概念。

她站在街道边的玻璃鱼缸前，看里面五彩斑斓的光将这透明隔壁折出琉璃般的色泽，里面游动着几尾慵懒的兰寿金鱼，各有各的特色，红得特别又可爱。

“那又怎么样？”

“注意安全。”

那四年学习的时光可以说她目前为止渡过的最轻松的阶段了。那些极其寻常的日子，平凡的事物，在她眼里看来都闪着细碎的月光，铺亮她原本暗淡无光的生活。

突然有微信进来，备注是一只羊的表情。

她买了一瓶老板推荐的乌龙茶，却婉拒了她想卖鱼的请求。心情逐渐开阔起来，她看着手机导航朝下一个地点走。

她想成为一个演员。

芙提点点头。

很好，没有比这更好了。在填下京都电影学院这个志愿的时候，她终于笑出声来。

芙提被逗笑了。

他却置之不理，光忙着回复微信。

她学着他幼稚的断句方式，像每一对坠入爱河里的笨蛋情侣。

有阴影落在脚边，声音掉在渔夫帽上，芙提抬起眼来，恰好看见那和善的微笑。是个中年女人，声音温柔：“很漂亮，是不是？”

芙提说：“我好想快点到三十岁。”

在我才明白，爱的反义词遗忘。我不会忘了你，因为我一直爱着你。”

能够被爱，能够被记住。能够在另一个世界依旧被很多人想念。不会再重蹈被丢弃、被遗忘的覆辙。

段昱时正躺在海滩边上，旁边有人在烧烤架旁为了一块鲜牛肉而争吵，不远处是海浪，看久了还能发现有人在这乌漆嘛黑的环境下打沙排。篝火明艳，烧得他眉眼英俊，段望舒只看过一眼，便又开始嚷嚷他怎么心里只有工作。

芙提不想在这里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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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那你的三十岁，会有我参与……吧？”

直到电影的尾曲响起，她才缓缓地听见了心底的钟声。

“因为感觉会很酷。”

“到那时候你就四十岁了……吧？”

是她早上给段昱时报告行程，他现在才回。可副导说他去美国了，有时差也在所难免。

她便自顾自地介绍起来：“这只浑身红透的叫车厘子，两颊边有点红的叫荔枝，它们两是最懒的，见着人喂食都只会慢慢悠悠地过来……哦，还有那只，头顶上一点红的，叫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