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处[附骨之花]，在压制异种方面起到的作用是喉咙远大于掌心，至于舌根的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直接解除喉咙处的[附骨之花]风险太大，抹消掌心和舌根的[附骨之花]则相当于缓冲。

不过这的确也不好说，比方说，年轻时候烟酒都来的断胳膊断腿机车党，长大后也难保不会保温杯里泡枸杞并且屡上保健品的当。

释千收回悬空的手，看着应观辞褪去血色的面庞，配合上他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虽然这份礼物存有私心，但释千还是想为它正名。

但如果应观辞想要全部抹消，她也尊重他的意见，毕竟他对自己的身体更了解。

可能正是因为先前往身体里塞太多异种，所以现在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越过临界值吧。

“行。”释千本来也只是打算商议，这下很明显是无需询问了，“没事，想留着就算了。”

应观辞的反应的确出乎释千的意料，而这大幅的动作也引来不远处猎异队的关注，释千偏头看了一眼，猎异队成员的视线便陆陆续续收了回去。

明明她是打算帮他彻底解除束缚、迎接新生的，结果看起来反倒像她想抢他东西。

他开口，语气全然不似之前那样平静，可以说是带有明显的反抗意味。

他接受了事实，但释千仍然没感觉到他的正面情绪。

当年他不是也挺不乐意的吗？

全然不似应观辞。

最后那五个字甚至脱离了“颤抖”的范围，简直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是压抑的干涩。

“不要……会死的，我会死的。”他说，“这个、留下吧。”

应观辞的确在不久前才说过他不想死，但是“不想死”和“害怕死”却是两种不同的心态。

想了想，觉得应该应观辞是太过依赖[附骨之花]压制体内异种，导致失去后反而不安。她本来打算通过这个“礼物”结束话题的，但明明送了礼物，对方却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送礼人自然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因为谨慎的人在往刻度不明的杯子里注水时绝对不会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应观辞的呼吸逐渐平复，随后他搭在脖颈上的手慢慢落下，视线也跟随着掌心垂落；那可怜的神色渐渐消失，残留的只剩茫然。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看看。”释千直接伸手拿过应

她猜测应观辞口中的“会死”应该就是和他体内的异种相关，但从他体内的异种浓度来看，这不像是怕死的人会做出的事。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字太过强硬，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迅速收了尾音噤声，然后那失去血色的面上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可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却是颤抖的，语气也隐约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在缓冲之下，应观辞将体内的那些异种处理妥当后，她再解除最后一道“庇护”是最稳妥的。

……这么怕死啊？

肉之躯，肉体总会有到达极限的那一天，不知节制地通过共生提升能力，迟早有一天会像气球一样爆裂。

释千：“……”

释千想了两秒，觉得甚至可以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那是一种带有些许祈求意味的眼神，但“可怜”的感觉却并非来源于祈求，而是在乞求之下弥散开来的茫然、无措与慌乱。

“……”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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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手才刚刚抬起来，看起来像是神游天外的应观辞却骤然清明，旋即他迅速捂住自己的脖颈，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躲她。

释千打算和他商量一下，于是松开他的手，遥指他的脖颈处：“不过，你喉咙处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