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没收敛戾气,而是根本没打算收敛戾气。
“把他扶正啊!他还有救!”江白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一个小时前,那个疲惫却温和的江白月已荡然无存,眼前的江白月全然陷入偏执,先前只是隐约出现的不容置疑在如今肆意流淌。
她只是探头看个热闹,没这个必要吧。
她抱着玩偶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听到江白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把他扶正!他还有救!”
虽然[菟丝花]的观察力不强,但也不至于会被这种瞎话骗到。
“我的了!”
鲜的血液。
“如果你刚才去扶,那那张巴士票就是你的了。你就可以离开了,我说了两遍,你不明白吗?”
“你为什么不去扶正他?”
释千靠在墙上,紧紧抱着怀中的玩偶熊,若有所思。
耳边响起江白月的声音,一转头,她已大步流星走向她,身上的戾气并未收敛干净,以致于她说出这句话时都充满着质询的意味。
释千靠在墙上,看着理智全无的江白月,先前感受到的古怪瞬间串联呈现,她倏地扯了扯嘴角。
“散开!”
那山是沸腾的、是渴求的、是愤怒的,几乎要将那木制栏杆挤烂。
一声厉呵,源于那温和的江白月,她站在不远处,面色是无法克制的阴沉,满身戾气。而在她的这声呵斥下,那沸腾的山骤然冷却,一哄而散,只剩下最底下的那个人。
释千抱着毛绒熊走出房门,靠着栏杆向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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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月声音越着急,释千便越是恐惧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退无可退。随后她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那群疯癫之徒,他们连推带搡地跑向她所在的方向,眼睛里满布贪婪的光。
下一瞬,尸体所在的位置便堆起了一座由活人构成的小山。
人挤人影响了她的感知,因此她并没有看到持票者,但昨天那群麻木而诡谲的人此时像是全然被恶魔附身,姿态扭曲而表情可怖,有人紧攥起的拳头上还带着新
紧接着,释千便看到一个人向她所在的楼层坠来,那个角度绝非自由落体,而是有人存心抛掷。那人的身体撞到栏杆上,然后又狠狠跌在她的面前,头着地,脖颈发出一声脆响。
空荡荡。
紧接着她意识到这人不是盯着她,而是盯着她手中的那只玩偶熊。让他诞生极端恐惧的,是那只绣着“梦忱”二字的玩偶熊。
释千:“……”
释千顺着墙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江白月一把摁住肩膀。
“你、为、什、么、不、去、扶、正、他?”
——江白月想让她碰他,为什么?
那人陷入濒死的抽搐、宛如丧尸,溢血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流露出极端惊恐的表情,好似在向她讨命。
他笑够了,举起手中一张亮闪闪的票,整个人如落无人之境般疯癫:“我的,我的了,我的了!我能离开了!这是我的票!这是我的票!”
最后那声“啊”是拖长的,比起愤怒与哀求,像是惊呼。
——哦,原来如此?
“直系死亡证明”原来不是做出致命伤,而是死亡前最后一个碰触到尸体的人吗?那么江白月刚才让她碰这个人,是想让她获得巴士票。
通过他们贪婪的视线与行进的方向,释千猜那个持票者应该在她的斜上方。
“让我走!让我走!这是我的票!”痛苦的哀嚎声从她判定的方向传来,“救我啊!你不是要让我们所有人活着赔罪吗?!救我啊!你救我啊——”
他趴在地上咯咯地笑,像一只蠕虫,本该在他身下的尸体已然不见踪影。
她盯着释千,一字一顿。
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