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袋里的糖和她批发式的鼓励飞快地涌向尤弥尔。

可是到了下一个音节，她又要他尽量低沉。

再次得到一颗糖的同时，是她压低嗓音的提醒。

“好、好的——”

“非常不错。”

发自内心的夸奖好像有哪里不对。

祁加宝和尤弥尔缩着脑袋的时候，图书馆里的人像收到哗变的讯号似的，隔间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各种嚎叫。

嘴巴张开，打开胸腔。在她专注认真地注视中，尤弥尔有种正在袒露自身的错觉，这对自卑的人来说太难了。

尤弥尔“嗒”的一声咬住木棍，难以承受似的避开她。

试图模仿她口型的双唇抿起，惯性地道歉：“对不起。”

祁加宝顿悟：“你发这个音的时候舌头总是不自觉翘起，要抵住下面的牙齿才行。”

重回小学正在被老师惩戒的羞耻感让他没有躲，破罐破摔地张开嘴，发出了上课以来最标准的一个音。

她的态度再次强势，一巴掌高高抬起，怕打扰到别人只能轻轻放下，啪在桌面上：“快点！”

“我知道了！”

“再大一点，好，发声。”她凑近尤弥尔，在对方不成调的音节中自习观察他发声时舌头的状态。

好险，差一点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他进步非常快，记性也很好，除了个别几个音需要反复纠正。

等到她再凑近一点。

撑住他的齿关。

再差一点点就能找到原因了。

“再坚持一下，我感觉你的发声方式有点怪怪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可以的。”

再一次接收到她警告的眼神后，尤弥尔感到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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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手上的笔像戒尺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向他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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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嘴巴长得大大的：“这样。”

尤弥尔瑟缩了下。

这一次她直接压住尤弥尔的舌头，再读的时候果然好了许多。

“完了完了。”

她再次低头，说了一句发音相似的通用语，让他跟着一起学。

突如其来的重音回荡在图书馆上空。

“很棒。”

“又学疯一个。”有人笑着说。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是赢不了的。”

祁加宝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压舌板。

“嘘，小点声。”

小小插曲过后，祁加宝意识到一味的高压也不行。

“张开嘴。”

三小时过得飞快，只剩几个音，不管怎么读，听起来都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