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唾液连成条银色的线，带着艳靡的红。

她的声音沉得发闷。

季庭柯吃痛，却一声不吭地，直到罗敷的口中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不断有工人经过，投来探究的目光。季庭柯抬头看了眼楼上、季淮山那间办公室。

她咬住了他的虎口，下了狠劲，似乎要把这两天来的颠沛、所遭的罪都还给他。

“罗小姐是个美人，也是个聪明人。智慧和美貌应当在更广阔的舞台施展，我们盛泰庙小，容不下大佛。”

“您似乎对我有些偏见。”

季庭柯一手捂住了罗敷的嘴，他抓着她，不顾她恨不得要跳起来、抽他两巴子的动作，遮掩着往角落里塞。

罗敷听得到云深处藏着的鼓声，那是季庭柯的心跳。

她低低笑了一声。

她“啪”地一巴掌拍上去。

“听您的说法，我会以为，您曾经在哪里见过我。”

再者，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转移舆论、安抚家属、开工二期建设——

季庭柯的手背红了一片，还挨了一声骂：“流氓啊你。”

她踩着脚步往楼下走，故意走得很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她绞了裙子的下摆，站起身，硬生地扯了扯嘴角：

“请回吧。”

眼前人和季庭柯不同，有着更深的城府、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长于交际，是底层爬上来的、典型谋略家思维。

“你什么意思。”

季淮山拢了拢手：“怎么会。”

他没有问题要问了。让用人主管带她来，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眼。

她长长的黑发遮住细长的脖颈、垂在两颊，扫过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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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从办公室出来时，那矮胖身材的主管已经不在了。

……

那处，深色的窗帘似乎动了动。

“如果我曾经有幸见过罗小姐，一定会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罗敷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

罗敷不确定自己是否打草惊蛇，究竟哪里让眼前人生了猜疑之心。

终于，在一脚迈出这栋大楼时，女人的小臂被一只温热的掌心抓住，收拢得很紧。

来往工人的视线被季庭柯宽阔的肩背挡住，他笼下一小片阴影，里面站着罗敷。

道德模糊、冷血、生性凉薄。

那一小块地方被她喷洒的呼吸都弄得热了——像是胸腔内住了朵云，反复地翻滚。

像郝国平在那封邮件里、在见面后字字泣血的控诉一样。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转而盯着地面：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