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眯眼眸，仔细回想。

出于礼貌，沈随安安慰了一句：“我与你只是一桩交易，以后你就当我死了，不必在意。”

这也是能想来的事情，毕竟家中唯一疼爱自己的长辈就要去世，还被托付给一个陌生人，任谁都会慌乱无措。

沈却一僵，紧接着落荒而逃。

沈随安漫不经心地微抬眼皮，“嗯？有吗？”

然后，他就收到了顾听一副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好似十分嫌恶自己。

“这样不好吗？”

少年僵直着身体转身，在沈随安的注视下匆忙离开。

但那时他只记得顾听在病床前哭的很伤心。

他迈出脚，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那道声音：

男人姿态散漫地抄着兜，看向姜且，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去过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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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且道：“最近才表现出来。”

直到一个月后，他收到顾听把沈却一脚踹下楼的消息。

沈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俩闲聊，自己还插不上话，顿时不爽：“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上去了。”

第一次是在顾老爷子的病床前，他用一桩婚姻换来了非常划算的交易。

十分钟后。

方管家适时开口：“或许是为了满足小男生的一些特殊心理。”

——“大少爷怕雷声，小少爷怕黑，太太偶尔会边看书边陪他们看动画片。”

“说起来，小却，跳楼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记忆当中方管家曾经向他汇报的一幕，好像此时在他面前上演。

沈随安嗤笑了下，声音平稳：“他是手伤了，拄拐有什么用？”

沈随安扬了下眉，“怎么了这是？”

“祝您和太太有个美妙的夜晚。”

他望着顾听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牵起，眉眼微翘，“她一直都是这么有趣的吗？”

的笑声。

“我有点累，先上去了。”

沈随安倚着沙发，净白指节随意搭在沙发上，视线环顾四周，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家里多出来的东西——高矮不一的蜡烛、茶几上摊开一半的《月亮与六便士》、玄关处放着的两把拐杖。

“难怪。”男人轻笑时眼角那道疤会浅浅晃动，姿态闲适，“跟过去不一样了呢。”

什么意思？

“您觉得好？”

——“拐杖在太太脚好以后再没用过，但小少爷偶尔会拄拐出门。”

不等方管家回答，他自顾自地应道：“啊是了。他们都在躲我。”

短短一个月，人的性格变化真的有那么大吗？

方管家沉默：“……您的行李已经收拾好放房间去了。”

姜且倏然抬眸，身体僵硬，像是有一道道看不见的束缚无形缠住了他。他在沈随安的视线下，心跳慢慢加快，“爸爸！”

“还不错。”

说明白点，就是中二时期的装逼罢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方管家在沈随安旁边善意提醒：“您刚才太过直白，这种方式不利于家庭的和谐。”

以前的顾听是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问话。

他虽感到莫名其妙，但并未多想。

沈随安：“？”

“不向我解释解释？”

沈随安侧了侧头。

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下了沈随安和方管家二人。

大脑里有关顾听的记忆不多，事实上，这其实是他和顾听的第二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