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梦中感觉不到疼痛，是假的。

&esp;&esp;“为、为什么”

，微微起伏的胸口，又重新挪回脸上。

&esp;&esp;想到过去的自己和陈窈有目前无法探知的回忆，哪怕共有躯壳，江归一心里有点酸酸的。

&esp;&esp;母亲从不对他笑，总掐着他的脖子哭，说她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生出他这样的怪物，和父亲一样的怪物，如果没他就好了，没他她早就自由了。

&esp;&esp;逝去的人化作执念在江归一心底生根，成了午夜的梦呓。

&esp;&esp;但梦醒之后，所有人告诉他，母亲本来可以活下来，为了救他，在大火中烧成灰烬。

&esp;&esp;碎的梦。

&esp;&esp;那真是一个香甜的梦。

&esp;&esp;他们的嘴脸太丑陋，他不想理他们，自己爬起来，满身是血去找母亲，想告诉她自己打赢了，想洗澡，因为血太臭了。

&esp;&esp;八十一

&esp;&esp;“我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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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归一真的是他的名字。

&esp;&esp;二少爷是天生坏种。

&esp;&esp;他以为这叫还击，可所有人都惊恐不安地往后退，斜着眼捂着嘴议论他。

&esp;&esp;那是母亲第一次对他笑，他很乖，热得满头大汗也没埋怨。

&esp;&esp;没有爱，没有同理心，不会懊悔，所以愤怒、仇恨、悲伤这些负面分情绪会无限放大，如今再经历一遍，乘以数倍压到心间，压得江归一喘不过气。疼痛在心底无限蔓延，凝聚成他眼角滑出的泪。

&esp;&esp;再经历一次当然明白母亲笑容背后的目的。

&esp;&esp;他不是五岁稚童了。

&esp;&esp;梦里母亲抱着他，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唱动听的戏曲，“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esp;&esp;想把她揽进怀里抱着睡，身上的伤不允许。

&esp;&esp;“妈妈”

&esp;&esp;这天晚上，江归一幼年的记忆随淤血的消散重回脑海，变成一个个零

&esp;&esp;母亲盯着他良久，转身离开。而后便是一场大火，熊熊烈焰中，母亲抱着他说：归一啊，别怕，很快就解脱了。

&esp;&esp;他安静地注视良久，直到意识陷入混沌。

&esp;&esp;其他人也不喜欢他，叫仇丽舒的女人总悄悄掐他的背和腰，骂他小结巴，小畜生，把他关进柜子，放狗咬他，踩死了他的小蚂蚁，骂母亲是不要脸的婊子，他生气地咬死了她的狗，腥臭的血从嘴里一直流进喉咙。

&esp;&esp;仿佛重演的熟悉感。

&esp;&esp;天生坏种不会悲伤，是假的。

&esp;&esp;这孩子就是灾星啊。

&esp;&esp;说不定是他烧死了自己的母亲。

&esp;&esp;父亲讨厌他的黄金瞳，说这是不详之兆会害的江家家破人亡，从不正眼看他，把他丢进后山山洞，叫奇怪的佛僧扒光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画满像枷锁一样的咒文，整整八十一道，围着他唱歌跳舞，整整八十一天，他躺在石床中央，数了一次又一次小数循环，出山门那天他得到了一颗珠子，他们说这是由大成就者和高僧大德供奉流传下来的最后一颗雄象天珠，这是奖励。

&esp;&esp;莫名其妙想舔舔她咬咬她，考虑到会挨骂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