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惊讶，“陛下？”

陆怀既有作为帝王的矜持，又有少年人的忸怩。所以大多数时候的亲昵信号，都是由她主动发出。

小蝶难得机灵一回。但顾忌对方不喜女子近身，所以只敢将东西放在面前地上，叩了首赶忙退下。

自己也知道，正要扯个借口走人时，余光不经意往后，这一瞥却险些将她吓的魂飞魄散。

少女带着几分好奇挽过来，天子脊背绷直，有一瞬的僵硬。

骂人都挑不出几个词。

尚芙蕖这一门又修的满极。撒娇卖乖的招式可以半年不重样。这会儿却没来得及拖出自带波浪线的绵延尾音，反而落了下风。

心里默默祈祷，皇帝没听到方才她们说的那些话……

两人俱是惶恐跪地，不敢抬头。

“是、是是是……”

她忙不迭便要退下，天子又倏地抬手，指节匀称修长，带着薄茧，被月色一照仿若冷瓷。

然后拍拍对方的背，“好了好了，陛下我们不气了，气坏伤身。那群老东西年纪大，也活不了多久，便是耗也总能把人耗死。”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像她，祖宗八代都可以骂的不重样。

她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

“听说姓孟。”

一听，就知道对方今日心情不放晴。

哪怕前些夜里，越过最后防线，也是她教的。

当初那个小陶人，姑娘可是特地派她扔掉的，现在听到久违的另一方人员名字，小蝶下意识一阵心虚。

不得不说，她的确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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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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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出声询问，胳膊被人一扯，几分强势地拉了过去。

“陛、陛下！！”

水晶珠子簌簌相撞，响声清脆急快，蹦进满室。尚芙蕖正跪坐在长案前，手里捏着那只小瓷瓶，支颐沉思。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前朝又有谁惹你不痛快了？”

“东西给朕。”

月影朦胧，长廊尽头立着身姿清朗的少年，玄袍如蘸夜色，也不知到底在哪儿站了多久。

可考虑到自己的孟氏综合症，发作的有点频繁。次次提及，次次踩雷，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小心眼？

尚芙蕖没看出他的心理变化，只当是被那些老油条给气的，又见少年凤眸莹润，似含委屈。当即火力全开，嘀嘀咕咕将宋党从上到下骂了一通。

陆怀拿了东西进去。

天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教养好。

要死。

陆怀：“下去。”

“那他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