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蒲生忽然止住了哭腔。

停了一会儿，觉得这话不对，便喉间微哽，再次出声，僵硬地扭动脖子，眼睛也终于大胆望向了重尘缨：“你，你能帮我杀人吗？”

老婆不在，小狗发疯（开始酸酸的了）

他直起身，眼睛下敛地俯视张蒲生，语气里是毫不掩盖的轻佻和蔑视：“你想杀谁？”

顿了顿

“此刻心情欠佳，倒也不是不可。”

重尘缨站着没动，垂下眼睛，看张蒲生拉拽自己的衣摆，冷声相对：“那个人是谁？”

腰弯下来，阴影压下来，语气也低下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一个好人吗？”

“杀你，杀任何人，不需要理由。”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陪着她去死？”

“你想杀谁？”

张蒲生挡着脸，缩在那一隅里，浑身发抖，似乎不明白既然救了他，为何现在又想要杀他：“那，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起初，声音很轻：“那，你会，会杀人吗”

高临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谁告诉你我是官府的人？”

我是恶人

【作者有话说】

死灰一样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亮光，燃起了希望，张蒲生猛地跪倒在地，抓住了重尘缨的大腿，仰头凄喊，语调激烈：“求求你，帮我报仇！”

重尘缨凝着笑，再次寡声问道。

然后猛地甩开手，将张蒲生摔趴在地。

忽得狠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上其扬着脖子，面容狰狞。又贴在他耳后，阴黑弥上来，压着刻薄又傲慢的嗓音，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神：“想来你也没什么诚意，阮水死就死了，哪还有胆子帮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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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能答应你！”

重尘缨再次甩开手，冷眼看着张蒲生狼狈又惊惧地伏在地上，自己则飘飘然坐在了桌边。

“阮水是被那个人杀的，一定是那个人！阮水说去找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愣愣抬了头，把脸从膝盖里挣出来，双眼迷茫。

重尘缨无故笑了声，右手捻起他的下巴，抬上来，语调悠悠，敛着蛊惑：“没胆子，又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杀人？”

好像豁然清醒，某种更加强烈的欲望叫他从惧怕里逃离开来。

重尘缨扬起了笑，像血一样招摇，溢流遍地。

涕泪横流，哭腔再生。

“我不知道”张蒲生无措地摇着头，怔怔撒开手，茫然僵愣于地，“他穿着一身很贵的衣服，还有玄武麟纹，惹不起的”

重尘缨顿了顿，瞥见他依然不敢抬起来的脸，眯起眼睛，故意把嗓音放得缥缈：“我想救就救，想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