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雨梧弯起眼睛。
&esp;&esp;“多谢老伯。”
&esp;&esp;“舆图有误,我才错来此地。”
&esp;&esp;这些村民并非是举家搬迁,而是将自家紧要的东西都运到村落后面的悬崖上,但下过雨的狭窄野径十分湿滑难走,前面的老妪脚下一滑,陆雨梧迅速腾出一只
&esp;&esp;老翁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前头有人喊:“村长,咱们快些走吧!”
&esp;&esp;记在脑子里的舆图并不管用,陆雨梧早已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地界,不知走了多久,雨终于停了,日光初现,山径上的雾气也散去许多。
&esp;&esp;老翁拄拐走近,颤颤巍巍。
&esp;&esp;年迈的老翁拄着拐,一双破履踩在泥泞里,招呼着后头的队伍跟上,“快别惦记着家里那些搬不动的家当,物件哪有命重要!”
&esp;&esp;陆雨梧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的声音,侧过脸,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又闭起了眼,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于是他站着歇了口气,又朝迷蒙烟雨里去。
&esp;&esp;陆雨梧解释道。
&esp;&esp;陆雨梧叹了声,“路遇贼寇劫道,若非家妹会些功夫,只怕我兄妹二人如今已身首异处,我本想借贵地暂时安顿,却不知老伯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
&esp;&esp;细柳依旧不答,只是看着布兜里瑟瑟发抖的狸花猫,伸手安抚似的摸了一下,猫脑袋湿漉漉的,沾了她满掌水珠。
&esp;&esp;那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到这会儿,老翁才发现方才在后头陷在泥地里的推车已经被那小伙子推到前头去了。
&esp;&esp;少年一边往前走,一边又问,“还有,那些人为何……”
&esp;&esp;“老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esp;&esp;“快,你们都快些!”
&esp;&esp;“陆雨梧。”
&esp;&esp;他走在绵绵雨幕里,“秋雨梧桐叶落时。”
&esp;&esp;终是有些不忍,他道,“看你背着个姑娘,太阳落了山也不知往哪儿栖身,要是那些贼匪一来就更不好了,先跟我们走吧?”
&esp;&esp;他吆喝得口干舌燥,眼见推车陷在泥里半晌推不动,他回头才要喊人来帮忙,却冷不丁地瞧见一张陌生脸孔。
&esp;&esp;他话未说尽,细柳半睁着眼,打断:“你又是谁?”
&esp;&esp;老翁点点头,再看向面前的少年,“你……”
&esp;&esp;永西有反民造反为匪,数月前有一支近两千人的叛匪冲破永西关隘,盘踞在这安隆尧县的罗宁山中,时时滋扰官民。
&esp;&esp;“你既知道罗宁山,就不该往这处来。”老翁说道。
说着,又顿了一下,“只是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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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说昨儿山那头的村子被罗宁山里头的那些贼匪给抢了,钱米没了,人也杀了个精光……说不得他们今日就会翻过山头,到咱们这处来作孽,我们这是急着去避灾呐!”
&esp;&esp;“你是哪里来的外乡人?这个当口,还往这里来?不要命了?”
&esp;&esp;她的呼吸轻轻拂过后颈,陆雨梧说道,“姑娘是聪慧之人,若我真有心对你不利,又何必带你走这一程山路。”
&esp;&esp;“你背上这姑娘是怎么了?”老翁走近了几步才将她臂上的伤看得清楚些,那血肉模糊的,着实有些骇人。
&esp;&esp;陆雨梧闻言却抬起脸,他往四周一望,远处白茫茫的雾霭没有散尽,隐约透出巍峨青山的轮廓,他立时问道:“前面可是罗宁山?”
&esp;&esp;少年满额是汗,衣袂和脸上都沾了些泥,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姑娘,老翁见那姑娘不省人事,右臂也不知是怎么伤的,凝结了一片血污。
&esp;&esp;陆雨梧好不容易寻到有人烟的这处,却见他们携家带口,又带着行装,各有各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