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不长，可实在是太黑了, 两边都是树，把居民楼的灯光隔绝得彻彻底底。

作为长辈，小姨关切地问外甥女：“开学第一个礼拜怎么样，有帅哥吗？”

了一声气。

“？谁总是跟着你回家？”

他跨上自行车，风一样地骑走了。

杨枝回头看，慕留正动着长腿，几下就骑到了她身边，微微笑道：“真的是你。”

杨枝心一横，脚一蹬, 单车前轮还没滚进漆黑里, 一道迟疑的干净嗓音先从身后飘过来了：“杨枝？”

“那你下个礼拜还来吗？”

这个人，怎么好像有点欠。

“你也住这里？”

杨枝的家当然不在这里，但是她不想对慕留讲这么多，含混地“嗯”了一声。

三秒钟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女人敷着面膜站在杨枝眼前，“回来啦？饿不饿？我买了好多零食。”

“什么前几天？”

“你还是来吧，”他吓唬她，“因为你跑得太快，学术总监记住你了，说要重点关注你。”

慕留下了车, 杨枝也不好继续骑，她点了点头, 也下了车。

杨枝没答话。

路上有光了。

杨枝把沉重的书包放下，“不太饿，我明天吃。”

“下午的模联听得怎么样？”慕留问。

两个人推着车走进了无光的小路。

杨枝上了楼，她懒得找钥匙，直接按了门铃。

“……啊？”

“……”杨枝语气坚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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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在面膜的两个洞洞里努力地眨。

“高中男生嘛，就那样，班里同学还好吗？”

“不怎么样。”

说话的是杨枝的小姨，今年二十八岁，前年结婚，去年离婚，一个人住在这套两室一厅的前婚房里。小姨的工作朝九晚六，没有加班，没有作业，没有人管，在十四岁的杨枝眼里，小姨的生活快乐似神仙。

“所以前几天也是你？”

慕留的笑声在黑暗里明朗又开怀，“我说着玩的。”

“嗯，大家都挺好的。”

“有个女孩总是跟着我回家。”

都怪那个六十秒的红灯。

男生的面容在暖黄色灯光下清晰起来，刚才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放下，“下周见。”

大家不仅脑子好，家里也很体面，江珠的爸妈是医生，慕留的爸妈是外企高管，常乐乐就更夸张了，听说家里有个大公司，有钱到可以把他塞进一中实验班。

杨枝瞄了他一眼。